“若是有危险,徒儿一个人去也不是不行。”云尘这回却是有些犹豫,竟是说出不与江望书一同前去的话。
这可是奇了。
江望书挑眉,仔仔细细打量着对方,毕了笑出声来,拍拍对方的肩膀,说:“怕因为浩然盟的活儿连累我?”
“徒儿只是担心师尊。”云尘眼神清明,整个神情像是真的十分担忧,半点私情都没有。
江望书摇摇头,说:“你傻不傻,若朱瑾说的人发现了你,定然能顺藤摸瓜找到我,我去不去有什么分别?那要是这样,还不如直接跟你一块去,也好早些应对。”
既然江望书都这么说了,云尘不可能再以危险为由不让江望书一块儿,便点了点头,以回去收拾东西为由先一步离开。
二人看着云尘走出蘅芜居,方才相视一笑。
“倒没想到有一天是我硬要跟着他。”江望书自嘲地笑笑。
“那你可得跟他说清楚,别叫他误会你有这心思。”朱瑾知道先前的事,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江望书倒是不太在意,只要云尘不强求他,二人顺其自然,就算真的有一日交汇到一处,也不是不行。
“顺其自然吧。”江望书摇摇头,只轻轻说了这么一句。
这话轻得像飘在嘴边,朱瑾差点没听清,从江望书的嘴型上连猜带蒙才知道是这句话。
朱瑾深深看了江望书一眼,心中有了猜测,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提起蓝桦和蓝琤的事。
“蓝琤的事不好管,你就听蓝桦的,直接交给他就行了。”朱瑾垂下眼,回忆着有关这二人的事。
江望书点点头,想起什么似的,又说:“只要蓝桦不因为那是他兄弟而放过蓝琤,我也不会多管。”
“其实蓝琤他……”朱瑾话到了嘴边,想到什么似的,转而闭了嘴。
江望书看着他,想了个法子,说:“换个词说也可以。”
“从前有对兄弟,在一个凡人都羡慕的地方生活,哥哥不喜欢跟那个地方的人打交道,经常到凡人的世界里游玩。”
“游玩的这些年认识了你,两个人成了好朋友,他虽不会在你那里停留太久,但隔三岔五就会到你那儿去喝喝酒。”
“弟弟与哥哥不一样,弟弟喜欢待在那个地方,常与那个地方的人打交道,也喜欢带着那个地方的精锐出去打架。”
“那个地方并不是一个人独大,也不是一群人独大,是有好些小团体的。这些小团体中有一个最大的小团体,那些人看弟弟逐渐得了人心,身上也有了不少功劳,就起了坏心思。”
“在那个地方跟另一个地方打架的时候,那个小团体的人动了手脚,让弟弟受困,又以弟弟指挥不当让他们损失惨重为由拒绝救援。”
“哥哥知道了这件事,来找到你,你们两个人想尽办法也不算太管用。弟弟后来受了重伤回来,又被那些小团体的人扣上莫须有的罪名,扔去了万魔窟,受尽苦难。”
朱瑾的声音很轻,说话有些断断续续,没说完几句,便要略略斟酌一番之后该用什么词句替换掉原本的那些。
又不能叫那些人听见,发现他们还好好地活着,甚至打算找回灵魂回去,又要叫江望书听得懂,朱瑾也算是绞尽脑汁地想词替换。
江望书听着朱瑾说的这些,多少能猜到他想说的是什么。
“后来弟弟怎么样了?”江望书也跟着放轻声音,问。
“后来弟弟逃了出去,哥哥一直在找他,想来是最近才找到的。”朱瑾说完,又想起什么,说:“他中间应该出现过一次,那段时间我不在你身边,也不知道到底是他做的,还是那些人做的。”
“灵魂有损?”江望书没把话说全,只说了这四个字。
朱瑾点点头,又说:“再多的等你找回所有碎片就知道了。”
这倒也是,朱瑾到底不是江望书自己,总不可能事事都知道。
没过一会,云尘回来了,问江望书是否现在就出发。
江望书想也没想便点点头,说:“事态紧急,走吧。”
因着刚回来就要走,云尘不想特地跑一趟主峰,便直接给主峰那边传信,只说浩然盟有事打算出去一趟。
原想着云鸿帧听过就算了,没想走到半路竟是见到了追上来的云鸿帧。
江望书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自己走开把空间留给这父子二人。
二人也没说多久,便见云鸿帧原路返回。
江望书也没多问,只又一次招出银鸢来,与云尘一同赶向那仙魔山。
一直没等到江望书问,云尘只能自己先开口。
“师尊不好奇门主来做什么吗?”云尘问。
江望书头都没回,反问:“我为什么要好奇你爹来找你干嘛?”
“门主给了个法宝,说是防身用的。”云尘拿出了那项链,指了指上边的那颗石头,说。
江望书只瞥了一眼便知道是好东西,随口说:“你爹知道这事了?”
“他知道得比我还早,那些人以为他是我爹,便奉承讨好,事事都先端到他面前去。”云尘语气平静,倒是听不出多少不快。
江望书却知道他最恨这等处境,不日一定会奋力反抗。
到了那时候,这会儿极力讨好云鸿帧以架空云尘的人估计都要遭殃。
二人脚程不慢,没两天便到了仙魔山下。
因着出了这样的事,瞒也瞒不住,仙魔山周遭住着的百姓大多都搬走了,只剩下那仙魔村里的人都留在了那里。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出了这样的事,寻常人定然是赶紧逃离这个出事的地方,可他们却半点想走的意思都没有。
鸦九魔君觉得奇怪,传信给浩然盟的时候自然也提到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