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我的身体我知道,手术几乎没有胜算……”江盼月可怜兮兮的解释着。
周夫人坐到沙发上,轻轻抚摸着江盼月的秀发,江盼月像小时候那样,顺势躺到周夫人的大腿上。
“我知道,你还想多跟他相处几天。”周夫人一语道破江盼月的心事。
江盼月的脸瞬间涨的通红,结结巴巴的说:“不……我没有……”
周夫人苦笑,“你这孩子从小就不会说谎,再说,你连我都要瞒着吗?”
江盼月咬着嘴唇,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够好了,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我表现的很明显吗?”江盼月焦急的问。
周夫人点点头,“置身事外的话,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可当局者迷。”
江盼月瞪大眼睛,梦呓般的开口了,“我知道应该赶他走的,只是心里舍不得,周姨,真到了那天,我又担心他会受不了,你说我该怎么做?”
周夫人抚摸着江盼月的脸颊,慈爱的说:“你是病号,有特权的,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江盼月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她想起自己小时候每次生病都会趁机要求多吃糖果和冰激凌,还念念有词说自己是病号,就该有特权,想不到这些旧事周姨都记得。
“周姨,你对我真好。”江盼月一手环住周夫人的腰,“就像我妈妈一样。”
“你不同意手术,还有个原因,你是怕手术一旦失败,文轩会自责一辈子吧?”沉默一会,周夫人突然说道。
江盼月惊讶极了,“周姨,你真是把我看透了。”
周夫人又是心疼又是难过,“傻孩子,你总是替别人着想,什么时候能为自己而活啊。”
江盼月压低音量,“文轩对我太好了,我无以为报,只能尽量不拖累他。周姨,有机会你帮我劝劝他,天涯何处无芳草,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幸好我快死了,他也快解脱了。”
周夫人脸色剧变,脱口喝道:“别胡说!”同时捂住江盼月的嘴。
年纪越大,越听不得不吉利的话。
江盼月赶紧点头,周夫人这才把手拿开。
“能有你们陪在身边,我……觉得好幸福。”江盼月本想说自己死而无憾,唯恐周夫人听了伤心,便临时改了口。
周夫人何尝听不出江盼月的言下之意,眼中含泪,口中轻轻哼唱起摇篮曲来。
江盼月闭上眼睛,嘴边挂着甜甜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