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她突然侧头来看我,眼中已无任何情绪,无悲无喜,仿佛木偶。
我觉得有什么堵在喉咙里,一时说不出话,又有泪从眼睛滑落,我突然不敢去看她。
“应该是秦馨吧。你让青蓝去查她了?”她停了片刻,又沉声说。
我艰难地点了点头,越发说不出话,喉咙堵得太难受了,眼泪无声流个不停。
其实那晚,含烟要与我说的,怕也是水绿的事,可那时青蓝早已查出,我哪里肯信,索性也不肯听含烟。
“至于我与萧澈……看来我在宫里再怎么小心,青蓝既然早就怀疑我,自然能抓到把柄。”
我摇摇头。
没有,我早就叫青蓝不要去查她,因此只模模糊糊知她行为异常,并不知道她具体要做什么。
若早知她是受萧澈指使,也许,如今,一切又都不一样。
只是如今到了如此地步,我才忆起当初,当初她早便知道我与青蓝要去那破庙附近,因此那日还特意称病避开了。
萧澈十年谋划里,她确是一枚好棋。
她见我摇头,很是不解,但又突然释然了,只下榻,惨然道:“算了,如今说这个又有什么意思。”
“你如今既知道一切,那也应该知道我是为何而来。”她笔直站在我面前,睫毛微微下垂,遮住了一双眼睛,声音里再没了丝毫情绪。
我别过头去,不再看她,眼泪不争气得一直掉,一直一直,不肯停歇。
我娘当年给了我一样东西,我不知道那时她为何偷偷给了我,也不知道那东西她到底从何而来,彼时,她只摸着我头,声音寂寥,她说:“槿儿,你父亲虽是知道盛极必衰的道理,但他热衷朝政,为人正直,半点不肯退让,总有一天是要出大事的。娘把这个给你,具体怎么用,何时用,又或者有没有用,娘现在也不知道,但是你要收好,也许有一天,我们一家都得靠它活命。”那时,我并不知晓她时日无多,只从她郑重的口气里知晓这物件的重要,因此半分不敢怠慢,藏得很好。便是爹爹与哥哥我也丝毫没有透露分毫,水绿与青蓝就更不知道了。
但现在看,水绿是知道的,因此萧澈也知道,所以,才会将我支开,再去治我苏家满门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