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谁在说话?那样撕心裂肺的女声。
是簌簌的声音。
我闭着眼,按着略有些发痛的头。
「母后,儿臣今日听闻一桩怪事。」段瑾望着我,黑葡萄似的一双眼干净清澈。
我摸着他的头问:「什么事?」
「先生提到儿臣还有一位叔父承王,听说这些年在琼州,儿臣还从未见过呢。」他天真地扬起小脸,「您和父皇为什么从未提及?」
此言一出,登时气氛凝重起来,我注意到有小宫女甚至微微地发抖。
我疑惑道:「是吗?这位承王……我也不曾听闻过呢。」
于是晚上入寝时,我将这疑问转向了段衍。
段衍眼眸微闪,轻声道:「不甚重要的人,没什么可提的。」
我乖乖哦了一声,陛下这些年对我愈发地好,对外却极端暴虐,被他抄家流放的人不在少数,他心思敏慎,就连蒙先帝重用的我的母家也逐渐被他架空,也许是我多问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一夜他牵我的手格外地紧,紧到发痛。
第二日段衍早朝时,我照常爬起来喝药,只喝一口便险些吐出来。
「怎么了?」段衍蹙眉轻轻拍我的后背。
「怎么比以前苦多了?」我皱着眉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我已经好了,不必再喝药了。」
段衍闻言立刻冷声拒绝:「不行。」
「徐太医说了,我要是一直喝药就一直不能有身孕。」我搂着他的腰低声道,「瑾儿已经大了……陛下不想再添一位小公主了吗?」
段衍身子略一僵硬,垂眼望着我时眸中已然含笑:「那也得乖乖把药喝了再说。」
没劲,我赌气般地端起药来一饮而尽。
段衍俯下来轻吻我唇角,十分心疼:「快了,很快就可以了。」
可以什么?
我被他吻得几乎站不住脚,哪里有心思去听他说话?
从前那些贵人、嫔妃如今通通被关进了冷宫,后宫实在冷清极了。
素素听我抱怨,不由得笑眯眯道:「娘娘独宠,难道不该高兴吗?」
高兴……
自然是高兴的,只不过可惜了,这样热烈的盛宠,我的肚子却一直没什么动静。
早朝刚一下,便听闻陛下无缘无故罢免了段瑾的先生。
真是奇怪。
不过陛下独断专治,兼之大权在握,他要如何他的臣子早已没了别人插手的余地,真不知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