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奕。
他心里应该更难受吧。
虽然是为了王琴好,但毕竟是算计了自己亲妈。
我倒了两杯水过去,沈奕在发现我后就立刻将烟灭了藏在背后,看着我语气发虚。
「我平时不抽烟的。」
我笑笑,将水杯递给他,「睡不着啊?」
「嗯,」他看向窗外,「小时候住在乡下,睡觉的时候躺在床上,一扭头就能从窗户看见很多星星,我妈拍着我唱歌,我就在那数星星,数不了几颗就睡着了。」
他顿了顿,「那时候没这些破事儿,真的是无忧无虑。」
?听少年说愁,我心下一软更添内疚。
我扭头,「沈奕,这损招是我出的……」
话说一半,沈奕却毫无征兆的将我一把抱住了。
温暖的怀抱中带着股淡淡的烟味,我整个人都懵了。
「姐姐……」
他在我耳边喊,嗓音拖得很长,像是平日里的撒娇,却又带着几分委屈的哭腔。
随后,温热柔软的唇就印在了我的右脸颊上。
狗胆包天。
我脑袋里炸成一片,心脏开始咚咚加速,抬手想将他推开,脸上却被他的泪染湿了一片。
于是,推搡的手瞬间就卸了力气。
缓缓停在了他的腰际。
长提一溃,心下居然软成一片,我心道去他娘的外甥吧!
老娘也就大了他六岁而已。
后来他倒是没再逾矩,我俩坐在沙发上听他聊小时候在乡下的故事,最后他是倒在我腿上睡着的。
但等我醒来后,他却不见了,桌上是做好的早餐和一张留言条。
他回家了。
奶是真的奶,狗也是真的狗。
?13
一周后,案子开庭前,沈奕揣着新办的身份证回来了。
我心里已经将他骂了一千遍,也紧张的要死,可他居然没事儿人一样,厚着脸皮照旧撒娇耍混,本着抠门到底的原则赖在我家不肯走。
行吧,有人做饭收拾房间,我倒也不亏。
他装什么都没发生,我又一向沉得住气,于是我们很快恢复了往日的相处模式。
那晚的事儿像个梦一样,飘忽不定,愈发像是一个幻觉。
我收到了王洋的调解申请。
这货果然色厉内荏,怂了。
拿到钱后,我请沈奕吃了一顿大餐。
达美乐的外卖。
还开了一瓶不错的红酒。
沈奕坐在沙发上跷着脚,随着蓝调音乐的节奏假模假式地摇着红酒杯。
「你知道王洋的钱哪来的吗?」
我故作内行的闻了闻红酒的年份,「不外乎那几个途径,借的,或者高利贷。」
「嗯,高利贷,他是想等拆迁款到了再还上。」沈奕笑眯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