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沈子斋至晚回府,便让人请了夏仲芳到书房中说话。
夏仲芳听得沈子斋相请,想起昨晚他拂袖而去的情景,毕竟有些心虚,忙打扮一番才过去。
沈子斋一见她,倒没有露出什么怒色,却是客气道:“请坐!”
眼见沈子斋如此正经,夏仲芳又有些难受,一时坐下,问道:“王爷请我过来,有什么吩咐?”
沈子斋道:“皇上既然给越国公主赐婚,越国公主又住在咱们府中,她的婚事,咱们也要帮着操持一番才是。”
夏仲芳道:“正要和王爷高议这事呢!”
沈子斋便点点头道:“若是使馆那儿要来接她过去,在使馆出嫁,咱们便厚厚备了礼,也不用太费心。若要在咱们府出嫁,只得帮着备嫁妆,把她当妹妹嫁出去。”
越国使者听得宇文真要嫁到简家,也是欣喜,忙修了信回国禀报。又来齐王府求见沈子斋和夏仲芳,想让宇文真在王府出嫁。
沈子斋听着使者的话,倒是明白了过来,看来他们越国早有想法,只要宇文真嫁的是景国世家大族的子弟,他们就会同意了。至于在齐王府出嫁,自然有一个好处,将来宇文真和简木玄有什么纷争,齐王府还能当半个娘家,给宇文真撑腰。
宇文真要在齐王府出嫁,夏仲芳自然要给她备嫁妆,且近着年底,事儿多,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她忙着,沈子斋也是忙,两人见了面,客客气气说话,又客客气气分开,看着没有问题,但两人都知道,这回想和好,更是难了。
转眼过了年,沈子斋全盘掌握了兵部,又安排方执平进兵部任职,守着要紧职位。
方执平进了兵部,沈玉仙自设宴给他庆祝,更是请了方家诸人过来赴宴。
方大户现下只遗憾沈玉仙没有怀上,别的,倒是心满意足了。
方执心却是瞧得夏仲芳和沈子斋似是淡淡的,不由暗嘀咕,外间传言,说王爷和王妃不和,莫不成是真的?她壮了胆子,试探着问夏仲芳道:“喆哥儿都一岁多了,王妃怎么还没动静?”
夏仲芳也不多说,只道:“这个事儿由不得人哪!”
方执心一想,小声道:“现下过了年,事儿也少些,倒要约了王妃,到寺里上上香。”
夏仲芳也想出去散散心,说说闲话,便应了,两人约了第二日到静安寺上香。
第二日一早,方执心就来了,和夏仲芳会合后,一并到静安寺中。
静安寺主持听闻齐王妃要来上香,早就令人拦住了杂闲人等,只接待夏仲芳和方执心。
方执心笑道:“跟王妃出来,倒是沾光,也清清静静上一回香。以往过来,人多眼乱的,就是解签,也得排队。”
夏仲芳有些过意不去,摇头道:“因我们来了,倒拦了别人上香,总有些不好。再若那些人本是偷空起个早,特意来上香的,这会要在外苦候,也是咱们的罪过。”
方执心一怔,隔一会失笑道:“王妃就是会顾惜别人,这静安寺地方大,主持虽拦住了闲杂人,并不是不许她们进来上香,而是让她们在另一个门进来,先往侧殿去上香的。待咱们在正殿上完香,转过静室去喝茶,她们也就往正殿来了,并不耽误她们。”
夏仲芳一听,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上完香,去解了签,这才往静室中抄了份经书,再吃了斋饭,看看天早,也就往后山去看风景。
夏仲芳难得放松,到底是跟方执心说了心事,把自己和沈子斋的冷战说了,又叹息道:“我就是希望他能明白我的心,可他似乎不明白。”
方执心张口结舌,半晌道:“王妃,你想太多了。”
“怎么说?”夏仲芳忙请教。
方执心道:“男人嘛,跟咱们想法是不同的。且王爷这地位,当初愿意娶你进门当正妃,现下又事事依着你,事事和你商量,其实已是极表尊重了。你再要求过多,确实是过分了。”
夏仲芳低头道:“可现下这样僵着,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莫非叫我主动?”
方执心劝道:“王妃啊,你就主动一回,又不会掉块肉,何必难为成这样?你再冷着王爷,万一他想左了,再被人一挑拨,纳了侧妃,到时,你就后悔莫及了。”
夏仲芳待要回答,却有婆子进来禀道:“王妃,有一个自称是江南石龙镇人的娘子求见,只说和王妃是旧识,先前在江南也是闺蜜。”
夏仲芳一怔,问道:“可有说姓名?”
婆子禀道:“说是姓史,名唤碧云。”
“云娘!”夏仲芳有些惊喜,听名字确实是自己少女时的闺蜜,那时节两人极要好,一起做针线,一起说闲话,后来两人各自嫁人,才少了来往。
“请她进来!”夏仲芳忙朝婆子道。
婆子听得史碧云果然是夏仲芳旧时的闺蜜,忙出去相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