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他加快脚步,决意要了结此事。

老王在门口留下满地烟头。

进屋时,陈姐正坐在镜子前,涂抹脸颊。屋内装潢夸张,假水晶制的吊灯闪耀,陈设多是烂俗的金黄,陈姐端坐在那里,像坐在一颗拜金心脏的心房里。

老王手在兜里,攥着半截丝袜。

「你……今晚去哪了?」

老王在想,如果她认错,我还会原谅。

陈姐转过头,脸上的保湿霜泛着水色,回答:「睡觉。」

「睡觉!」老王差点儿脱口而出:跟谁。

陈姐剜了他一眼:「反正不是你。」

这话不是第一次说,平时是用来抱怨老王夜晚工作。现在是一根蹿着火苗的引线。

老王闭眼,幻想破灭。

他明白,老婆已是熟练工,没有初次犯案的紧张,神经变得大条,丝毫察觉不到自己与以往不同。亦或者,她平时已习惯用这句调侃在暗处向他耀武扬威了,可怜他听不出话里玄机,反倒每每愧疚不已。

老王嘴唇抖了一下,把眼睛挪开。

冷静的杀手在失去爱时总算有了些胆怯。

他住口不语,他知道,论口舌自己赢不了。他把三样东西一件件丢出来,先是丝袜,后是工作牌,内裤还来不及掏,陈姐已经要跳起来。

「你!」

和一声脆响同音,老王脸上多出五指红印。

陈姐到死也不明白,拴住老王的枷锁叫爱和信任,没了它,眼前只剩一头野兽。

老王攥在兜里的另一只手紧握住了那条女人内裤,他挨了一巴掌后便拿了出来,舒展后,上面一片污渍,是男人的精液。

陈姐更为羞愤。

不是为背叛丈夫而耻,而更像是被撞破隐私,扯下遮羞布的恼怒。

她最后骂了一句:「你要不要脸!」

连着一记猛推,老王腰间的铁锤当啷一声掉出来,声音震耳,似警钟骤响,激活了老王的血性。他在一昼夜里挤压的怒气爆发了,老王弯腰,手起锤落,一声闷响,颅骨碎裂,像为他奏响乐曲。

老王第一次不敢直面血淋淋,他手里的锤子一刻不停,头却不敢低,直勾勾看向前方,眼神撞到鲜艳口红色,赶忙慌乱移开。他不是害怕鲜血,是无法接受美丽在自己手中终结。

老王迫使自己分心,去想别的事,许多回忆拧成一股麻绳,撕不开,扯不烂,眼前飘着一头牛,悲戚地眸叫,这画面挥之不去。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