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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 / 2)

“时晴,你上个月的工资表得重造,太花里胡哨、不够简洁明朗,最好换一个模板;另外,实习生的工资统统另外成表,你有时间尽快弄好,哦,还有,昨下午你发送过来的现金流量表,也有一点小问题……”

时晴从蔡佩兰办公室出来后就扒在办公桌上郁郁寡欢,各种报表压得她一个头两个大。

“晴哥,心情不好?被独孤丧偶训了?”

出纳白小小倚在她的格子间关心问。

时晴虽然身材娇小、长相清纯甜美,但她蓄的是齐刘海露耳短发,活像俏皮小男生,走在街上也时常被误会成中学生。

办公室与她关系好的同事都叫她“晴哥”,有的会演变成“晴格格”。

时晴:“唉,以前都是用的这种模板,怎么现在就不行了呢?”

白小小把手里的报账单递到时晴面前,随口安抚:“肯定是有人看你不顺眼,给你穿小鞋了!”

时晴眼眸一亮:“啊,我知道是谁了!”

“……”

时晴今天下班的时间比昨天还晚了一个小时,成为了财务部最兢兢业业的一枝花。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要死不活地从电梯出来,余光在瞥见总裁专用电梯里下来的两个人时,赶紧条件反射地挺直脊梁,状态立马从丧尸变旗杆,皱眉想了片刻却溜之大吉。

至于打招呼?

还是算了吧,时晴自卑敏感人又怂,再加上昨天亲眼见过总裁大人的狼狈形象,还是不要在人家面前瞎晃的好,尽量降低存在感,免得惹人讨厌。

钟朗:“……”

周然不解地看向时晴的背影:

“朗总,她怎么见到你就跟见到鬼一样?”

钟朗冷冷的眼刀轻飘飘地扫向他,周然立马打了个冷噤:“她可能是把我认成鬼了。”

写作才是时晴的地盘,她的天下。

时晴雷打不动的习惯是每天晚上十点必须码字,昨晚因为意外事件浪费光阴本来就让她于心不安。

她今天早早地洗澡洗漱,然后手捧一杯热咖啡,清清爽爽地坐在电脑面前打开文档,将大纲翻来覆去浏览了几遍,脑海里对第一章的内容要点已有把握。

她的新文是一篇虐文,所以……一个邪恶的念头从脑海里冒了泡。

钟朗太过分了,昨天欺负他的是乐乐又不是她,而且要不是她拼了命拉住乐乐,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伤残事故呢,不道谢就算了,居然还恩将仇报,这就是典型的为富不仁。

时晴越想越气,愉快决定以钟朗为男主原型,口诛笔伐虐死他!

连男主名字都不用想了,就叫钟朗。

连男主相貌也不用想了,还是钟朗那张脸。

身份嘛?

一个爹不疼娘不爱,出生成为弃儿,被义父捡回去抚养,好不容易练就一身武艺熬到成年,义父又被人陷害致死……

晚上十点,思绪厘清的时晴正襟危坐,一双漂亮修长的手搭在静电容键盘上,“哒哒哒”飞快敲打着键盘,很快屏幕上出现密密麻麻的宋体五号黑字。

位于海燕市富人区的半山别墅富丽堂皇,米黄色的柔光铺满厅堂,黑胶唱片机里流出古朴清泠的音乐,落地窗前双层米白色丝绸窗帘悠悠垂下。

整栋别墅是典型的巴洛克装修风格,强烈的色彩,常有穿插的曲面和椭圆形空间。

钟朗回家洗澡后换上了一身棉质黑色家居服,利落的短发尚未吹干,发梢润泽盈水,有的轻轻落在肩上的紫色吸水毛巾,有的则顺着鬓边沿着下颌骨、修长脖颈没入衣衫的锁骨处。

他右手摇着红酒杯,走进书房打开电脑。

他鼻梁上架了一副Prada的金丝框平光眼镜,长睫在镜片后微颤,深邃的眉眼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

“小唐,把苏导上次修改过的剧本再发我一份。”

钟朗在键盘上轻快地敲出一行字发送,他的手就像是为弹钢琴而生,手指修长指尖匀细,指甲泛着微光,前端被修剪成淡淡的月牙,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手。

眼镜镜片反射着天花板的水晶灯,钟朗手肘支在实木桌面,下颌放在十指交叉的双手上,文档里的字刹那变得模糊,而他的脑海里翻涌着另外一幅画卷。

在那幅画卷里,他是一个古人,而且经历了初生襁褓中的婴儿、勤奋练武的少年和颠沛流离的成年三个阶段,场景转换很快,但每个场景故事都很清晰,而且脉络顺畅明确。

第一个场景是他的婴幼儿时期,那里金碧辉煌、龙涎香气萦绕,明黄色纱帐波纹荡漾,他在襁褓里大哭,再后来,他就和唐僧的待遇差不多,被一个小婢女放进木盆里,木盆顺水漂流,直到被一个眉目慈善的老人捡起,老人是一位隐世高人,待他极好授他武功,成为他的义父。

第二个场景是他的少年时期,他每日闻鸡起舞寒暑不缀,日子都过得很辛苦,走在路上经常被误会成乞丐受人嫌弃。

第三个场景是他的成年时期,好不容易熬到13岁成年(古人男子13岁成年),义父却遭人陷害致死,伤心欲绝的他被另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收为徒,男子是名剑门的门主,后入门的他理所当然成为了小师弟,邂逅了门主千金小师妹。

钟朗回神时满头大汗,而且眼角居然还挂有泪痕……他赶紧抽了两张纸擦脸,呼吸有一些急促。

这简直不可思议,他根本想不起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五岁那年被大黄狗咬了屁股?

钟朗轻轻舒出一口气,心情略微平静了丁点,这会儿电脑已是黑屏状态,他抬腕看了眼表,竟然十二点了,他是睁眼做了个梦吗?

钟朗疲惫地捏了捏鼻梁,忙点亮电脑屏幕,小唐发来的剧本是现代公路文,和他脑海里浮现的故事大相径庭,所以,他到底为什么会做那个莫名其妙的梦?

时晴戴着足够遮住半边脸的黑框大圆眼镜,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左手熟练地点了几下键盘,然后打包表格发送给蔡佩兰。

“呼——”

她扔掉鼠标,长长地呼出口气,祈祷钟朗不要再找她的麻烦,千万不要啊。

时晴举目四望,马上一点半了,办公室其他同事陆陆续续撑着懒腰起床,就她忙碌了一中午,时晴打了个哈欠,抬手揉揉眼睛,顺便摘掉黑框大圆眼镜,纤细的食指悄悄滑动手机屏幕,点进星星小说网的读书APP。

昨晚她上传了两章,然后一直没来得及看读者反馈,现在终于有闲暇了。

“哇哇哇,太太好棒,太太发新章了,欢呼!”

“太太加油,新文好好看,虽然知道又会被骗一箩筐眼泪。”

“太太,小师妹是女主吗?感觉钟朗挺喜欢她诶,我们小钟朗好可怜呀。”

……

时晴皱了皱鼻子轻声哼哼:“他可怜?我才可怜呢!他就是个金玉其外的小气鬼。”

她放下手机,习惯性地拿起桌上的黑色条纹马克杯,下午的上班时间快到了,她得泡杯咖啡醒醒瞌睡。

“晴格格,帮我泡一杯呗。”

坐她对面的男同事高高地举着一款波浪纹的白瓷杯,露出讨好的笑容。

时晴习惯性地接了过去。

坐她附近的另外两个同事也举着杯,但他们慢了一拍,只好撇撇嘴亲自离开工位泡咖啡。

当时晴正在等咖啡煮好时,一声清亮的“hello”从她身后传来。

周然冲她伸出了右手:“周然,认识一下。”

“公司里没人不认识你,你是朗总的助理,我叫时晴。”

时晴生硬地牵扯了唇角,与他轻握了下手。

周然可爱地笑了笑:“楼上没咖啡豆了,所以我才下来。”

“哦。”

时晴敷衍地应了声,她并不关心,只想快点端咖啡走开。

周然似乎并没有觉察到时晴内心旁人勿近的防线,继续八卦追问:“时晴,你来公司两年了吧?你和我们朗总熟悉吗?”

时晴蓦地睁大了眼睛,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他怎么这么清楚她来公司两年了?又为什么要问和钟朗熟不熟悉?钟朗到底还想怎么报复她?

“不、不熟。”

时晴舌尖磕绊了一下。

“不熟啊……”

周然抚着下巴略作思忖,似乎不大相信时晴的话。

但时晴没等他再找新话题,忙接好咖啡,低头与他错身而过:“快上班了,我先回去了。”

“……”

总裁大人的办公室窗明几净,装修简雅,黑色地砖光可鉴人,整洁的大班台总裁桌面只有一盆小小的仙人球、一部座机和一台超薄的笔记本电脑。

他轻轻揉着太阳穴,昨晚因为那个平白植入的梦,他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好不容易中午小憩一会儿,可他还是会时不时想起那个奇怪的梦,这个梦诡异得仿佛他的记忆,时间过了这么久还清晰如初,而且怎么也忘不掉,甩不了。

秘书唐糖将咖啡轻轻搁在他手边,醇黑咖啡盛在白色骨瓷咖啡杯里,咖啡盘上还放置了一枚银色小勺匙。

唐糖:“没放糖。”

她是钟朗的秘书,英文名Candy,长得可爱温顺,蓄着栗色的波浪卷发,喜欢扎马尾。

因为女人天生的优势,她在钟朗面前没有周然那么拘谨恭敬,举止也相对自然放松。

钟朗抿了口咖啡,病急乱投医:“小唐,你有过睁着眼睛做梦的时候吗?”

唐糖想了想:“白日梦吗?我天天做呀。”

她穿着一套得体的灰色OL职业女装,怀里抱着个iPad,天真地看着钟朗。

“……”

钟朗无语,挥手欲叫她下去,唐糖又提醒他:“朗总,今晚七点约了和陈总吃饭,在古德法式餐厅。”

又是那儿?唐糖的话显然勾起了钟朗不愉快的回忆。

“小张今天没请假吧?”

唐糖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问,愣愣地摇头:“没有!”

“那就好!”

钟朗抬手松了松领结,小张是他的司机,如果那天小张没请假,他也就不会那么狼狈了。

晚上八点,钟朗再次出现在雅亭公寓的停车场时,居然又看见时晴在遛狗。

他立即条件反射地后背紧贴车门,时晴显然也看见了他,她抱歉地朝他笑了笑,然后鞠躬:“朗总好。”

下一秒,趁乐乐还没注意到它前天的猎物,时晴赶紧拽着它飞快地溜了。

钟朗抚着心口终于安心,小张为他拉开了车门,面露疑惑:“朗总,你怎么了?”

钟朗忙调整站姿,挺直脊梁,风淡云轻地勾了下唇:“没什么。”

随即,他优雅地猫腰钻进车里,车里弥漫着清淡舒心的百果香气,钟朗指尖蹭了蹭鼻子:“待会儿去趟宠物商城,我给闹闹买点罐头。”

闹闹是钟朗养的橘色加菲猫,钟朗很怕狗,但却是个正宗猫奴,家里请有专门的阿姨照顾闹闹的一日三餐,闹闹还有自己的猫房间,里面堆满了它的猫爬架、玩具老鼠和小皮球等玩具。

钟朗在家的娱乐就是抱着闹闹窝沙发休息,他不喜欢看电视,尤其是电视剧,但闹闹喜欢看,尤其是喜欢看《动物世界》以及婆媳剧。

闹闹蜷缩在他的大腿上一动不动,而他则在iPad上搜索关于昨晚那场梦的相关资料,可始终没找到任何科学依据作为依托,万般无奈下,钟朗只得请教一位学心理学的朋友,最后朋友告诉他,极有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产生的幻觉。

幻觉?

钟朗似信非信,反正今晚他不准备工作了,干脆抱着闹闹陪它看电视,晚上十点,闹闹在他怀里睡着了,而那些奇异的画面再次卷进他的脑海。

“今天是小师妹的生日,钟朗专程出来为她摘桃花编花环,不料却被一群虎视眈眈的黑衣人盯上了,他虽然有武艺傍身,而且功夫在同龄人里不算弱,但来人有十几个,为了护住怀里的花环,钟朗与他们交手之后决定走为上策,他的手臂被其中一名黑衣人的刀划伤,鲜血汩汩流出……”

“黑衣人穷追不舍,钟朗不慎却掉入了一座冰窟,黑衣人计上心头,堵住冰窟入口,企图将他活活冻死在里面……”

待钟朗回神时,闹闹毛茸茸的猫脸凑到他面前,四只肉垫扒在他的胸口,直勾勾地盯着他:“喵,喵,喵?”

不仅闹闹在担心他,家里的阿姨也站在他身边惊恐问:“少爷,你怎么了?好像很冷的样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钟朗有点惊慌地添了下唇瓣,沙哑着嗓音:“没,没什么。”

他冲阿姨摆了摆手,抬腕看了眼手表,居然又是12点,钟朗的鬓边即刻滑下一粒冷汗。

“这么晚了,你去休息吧,顺便把闹闹带回房间。”

钟朗将怀里的闹闹轻柔地递给阿姨,然后满头雾水地走进卧房,他浑身瘫软地躺在床上,那些画面一幕幕如走马灯般闪过,这是第二次了,明晚还会有第三次吗?

“不会真的有前世今生吧?”

钟朗自言自语,从来不相信封建迷信的他现在动摇了,他的唯物主义世界观正摇摇欲坠。

今后的第三天、第四天,连续一周的时间,钟朗果然都会在每晚的十点到十二点之间被奇怪的梦魇缠身,故事里那个与他同名同姓的男子长大了,而且长得与现在的他一般高,连身材和脸都一模一样。

真是撞了鬼了。

钟朗烦躁地盖上笔记本电脑,抬起修长又骨节分明的右手,用大拇指和中指揉着太阳穴,左手拿着电话听筒:“小周,看看今晚有什么安排。”

唐糖眨眨眼,迟疑了一瞬,试探问:“朗总,你是不是在叫我啊?”

钟朗莫名其妙:“对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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