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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 / 2)

第五章

时晴边一口口抿着酒杯,边无聊地玩着手机扫雷。

突然,右肩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她一个激灵回头,竟然……还真是钟朗。

钟朗面色不善,脸皮紧紧绷着,语气凶巴巴:“别玩扫雷了,你的智商又不够用,走,我送你回家。”

他歪了下头,拉过时晴的手腕往外走。

时晴有点迷糊,空出的一只手忙把手机揣进小方包里,另一只手企图挣脱钟朗:“今天是菜菜生日,怎么可以不告而别呢?我得给她说一声。”

她身子有些摇摇晃晃地看向舞池,但舞池人太多了,而且嘈杂的音响严重影响她的判断。

“发微信说吧,先离开这里。”

钟朗仍然紧紧拽着她的手腕步履不停,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

白小小和帅哥分手后刚要走回吧台就瞧见了这么一幕,她的八卦脸瞬间被震惊,忙找到同在舞池里的蔡佩兰,抓着她的手臂、扭正她的姿势,指向钟朗和时晴:“菜菜,你看,时晴真人不露相啊,你看你看,都牵手了还不承认。”

蔡佩兰眨了两下眼定睛看向两人手的位置,摇摇头解释:“没有牵手,拉的是手腕。”

紧接着,她又话锋一转:“不过,这么晚朗总还来酒吧接她,这关系肯定不一般。”

白小小抚着下巴一个劲儿地点头:“咱们公司的重磅八卦呀,总算被我亲眼见着了。”

走出酒吧,外面空气清新,清冽的凉风迎面扑来,散去了时晴身上的些许酒气,她的脑子稍微更清醒了点:“朗总,这么晚你来接我干什么?找我有事吗?”

她红着脸打了个哈欠,酒吧太吵睡不着,一出来睡意就上头了。

钟朗继续牵着她的手腕来到路边,打开后座车门将她按着头塞了进去,然后绕到另一边躬身钻进车里。

司机小张抬头看了眼后视镜里的昏昏欲睡的时晴:“朗总,现在去哪儿?”

钟朗轻轻抚弄着手腕微微露出袖口的浅蓝色衬衣:“雅亭公寓。”

座驾发动,他打开扶手箱盖拿出一瓶冰冻汽水,喝了一口后偏头看向时晴,时晴这会儿正大大咧咧地蜷在座位上闭眼休息。

钟朗无语地努了下嘴,手上喝汽水的动作顿了顿,他本想和时晴聊一聊,谁知道时晴一上车就直接睡着了。

不过,睡着了也好,至少不用强行占据他的脑子了。

钟朗轻松地呼出一口浊气,他搁下汽水,吩咐司机拿过一条毛毯,然后随手扔在了时晴身上,接着便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戴上金丝框平光眼镜,开始全身心投入工作。

“朗总,到了。”

小张将车倒进露天停车场停稳,旋即提醒钟朗。

钟朗取下眼镜、盖上笔记本,下车关门一气呵成。

他走到车子另一边打开车门,时晴坐在座位上毫无反应,她呼吸均匀睡得挺沉。

小张解开安全带预备下车:“朗总,需要帮忙吗?”

“不用,你就在这里等我。”

钟朗摇头,修长好看的手无奈地推了推时晴的肩膀:“喂,你醒醒,把你送到家了,快下车。”

时晴砸吧了几下嘴,双眸依旧紧紧阖着。

钟朗舌尖无奈地抵了会儿后牙槽,回头看了眼天际深沉的夜幕,再次弯腰摇了摇她的胳膊:“时晴、时晴,醒醒、快醒醒,到家了。”

时晴面颊绯红,无意识地抬手拨掉他的手。

钟朗想了想,干脆又从扶手箱盖里拿出冷冻汽水,将汽水瓶贴在时晴的左脸颊。

时晴果然被冰冷冻醒了,她打了一个寒噤睁开眼:“你干嘛?”

“你到家了。”

钟朗将手里的汽水塞进她怀里。

“哦。”

被酒精麻醉过后的时晴反应慢了半拍,动作略迟钝地下车,手里提着钟朗刚才送她的汽水。

钟朗“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手臂按在车顶上目送时晴有些趔趄缓慢的步伐。

“喂,你一个人行吗?”

他终于有些担心地开口。

“行、行的。”

时晴没有回头,举着汽水冲他挥了挥手,示意“拜拜”。

好久没有过喝醉酒吹风的感觉了,时晴突然有点怀念曾经的肆无忌惮,可毕业之后一切行动都变得小心翼翼乃至畏首畏尾。

她走得很慢,嗅着风里醉人的香气,望向被楼房阻碍了视线的夜空……忽然,右胳膊被人不温柔地拽住了。

时晴惊讶回头,声音含糊嗔怪:“朗总,你干什么?”

“你动作迟缓、醉得不轻,我送你上去,免得半途遭遇不测。”

钟朗错开她似乎蒙着水汽的眼神,目不斜视地朝前走,但步调尽量配合着时晴这醉人的节奏,让她不至于有种被拖死狗的错觉。

他右手拽着时晴的右胳膊,左手揽着她的左胳膊,将她谨慎地护在臂弯里,一步步地慢慢挪进楼厅、走进电梯。

钟朗按下8楼按钮,在电梯逼仄的空间里,时晴身上的酒气更是嚣张地横冲直撞。

时晴望着电梯钢板门里两人的形象,她软绵绵地靠在钟朗身上,钟朗身姿挺拔气场高冷,与她不雅的通红脸色大相径庭,她尽力想直起身子,但浑身使不上劲儿。

“我还没有给菜菜发微信,她会生气的。”

时晴紧张地打开小方包摸索着手机。

钟朗垂眼看着她的动作,平静地实诚回答:“你的手机没有响过,人家或许根本就不知道你提前离开了。”

“……”

时晴尴尬地拿出手,重新盖上小方包。

电梯停在8楼,钟朗扶着她走出,暖黄的光线铺满了过道,时晴抬手推了下他的胳膊,醉醺醺地单独走了两步:“谢谢你,你回去吧,不用担心我了。”

眼看她要撞墙,钟朗又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手臂:“我送你进屋吧。”

这句话的理解在网络上被翻译成了千言万语,其中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不怀好意的解读,类似于把“我能上去喝杯茶吗”等同“我今晚能留宿吗”。

所以此话一出,钟朗就觉察到丁点暧昧的不妙,但他以为时晴此刻耳朵不好使,应该不会想那么多。

时晴在他的搀扶下摸出钥匙,着急地对了半天才对准锁眼,然后插进去往右一旋,门便开了。

钟朗扶着她进门,可她却一手握住门框,身子堵在了门缝里,推开房门待身子完全挤进去后就顺手“砰”的一声关上门。

“……”

这门关得猝不及防,差点撞断钟朗的鼻梁。

他条件反射地抬手摸着鼻子后退半步,料想刚才那句无意的好心肯定是被误会了。

时晴后背抵着门,双腿伸直瘫坐在地上,虽然她很有自知之明,确定钟朗不可能对她有非分之想,但把一个不熟悉的男人引进屋还是令她有点后怕,请神容易送神难,谁知道钟朗会不会像上次那样赖着不走?

她坐在地上歇息了大概十分钟,打开手里的汽水喝了一大半,接着才后知后觉地撑着门板起身,拖着虚浮的脚步走近沙发,然后重心下落,身子狠狠地砸上去。

沙发很软很舒服,时晴趴在沙发上,摸出手机后将小方包囫囵取下扔到一边,随即给菜菜发送了抱歉微信。

没想到不到一分钟菜菜就回复了她:“没关系,我们都看见朗总来接你了。”

时晴霎时感到祸从天降,钟朗就是那个“祸”,她直觉两人的关系这次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对了,他为什么要来接我?”

她头疼地用手掌撑着脑门,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自言自语,最后就保持这么个姿势睡到了天亮。

醉酒加睡觉姿势怪异,时晴第二天起床不仅头晕脑胀而且还浑身酸痛,她姿势僵硬地走进财务部办公区,感到同事们看她的眼神有几分不同寻常,正当她甩甩头以为脑子糊涂想太多时,隔壁办公桌男同事破天荒地起身,殷勤地问她:“晴格格,我现在要去泡咖啡,需要帮你泡一杯吗?”

时晴受宠若惊,忙按住自个儿的黑色条纹马克杯:“不用不用,谢谢你。”

她坐下后机械地打开电脑,更加确信昨晚钟朗接她的事情果然被误会了。

“晴哥,别装了。”

白小小阴魂不散地扒在她的办公桌挡板。

时晴瞧了一眼她贱兮兮的笑容,抬头揉着脖颈,有意顾左右而言他:“没装,昨晚没睡好,今天全身都痛,不想回答任何问题,也受不了你们的八卦笑容和眼神。”

她佯装专心盯着电脑桌面,全身散发着“旁人勿扰”的冰冷气场。

白小小又用食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肩膀:“喂,晴哥,生气了?”

“你们只要不去乱想关于我那些子虚乌有的事儿,那我就不生气。”

时晴语气硬邦邦地回答。

白小小低头凑近她脸边,小声打听:“可我昨晚和菜菜都看到了,朗总亲自来酒吧接你。”

时晴无语地舔了下唇瓣,甩开鼠标,往后靠在了旋转椅背上,糟心地注视着白小小:“我和朗总之间是有些事,但这些事不是你们胡思乱想的桃色新闻。”

白小小睁大了眼睛,求知欲愈发旺盛:“那……是什么?”

时晴错开她亮晶晶的目光:“我不方便说,你要真想知道,就自己去问朗总吧。”

“切。”

白小小只好灰溜溜地走开。

时晴双手交握,手肘撑在桌面,额头抵在右手虎口处,忍不住腹诽:昨晚他到底找我什么事?

时晴想着就拿出手机准备发微信,但转念又记起昨晚麻烦过人家后还把人家拒之门外的行为……算了,等他找上门再说吧。

公司今天下午两点要召开中高层会议,蔡佩兰要求下属们尽快把相关财务信息整合之后打印出来交到她办公室,并且还要向她的邮箱里发送一份备份。

时晴直到中午快下班时才将备份发送到蔡佩兰邮箱,然后又急匆匆将资料打印出来送过去。

蔡佩兰的办公室里弥漫着柑橘空气清新剂的香气,这种格调氛围与她昨晚在酒吧的热情女郎形象格格不入。

“蔡经理,您要的资料我放这儿了,然后备份我刚也发送到了您邮箱,您注意查收。”

时晴规矩地放下那份资料,刚要转身时,蔡佩兰的声音又钻进她的耳朵,语气不算严厉,但内容却发人深省:“晴,公司的用人原则从来不会是‘任人唯亲’,我也不会因为你和谁谁谁关系好就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要是犯了错,我依旧会给你指出来,依旧会骂你,你明白吗?”

时晴牵强地提了提唇角:“我明白,那蔡经理……我先下去了。”

蔡佩兰这才点头,同意她离开。

唐糖约了时晴在公司楼下的轻食店用午餐。

中午这时候正是饭点,店里人满为患、热闹非凡,时晴和唐糖坐在紧靠橱窗的两人座,唐糖喝了口玉米牛奶,抚额抱怨:“今天下午要开会,昨晚我给朗总发过去的材料他今早还在看,完全不是他以前的工作效率,然后看完又让我和周然大改,而且时间紧迫中午之前必须返给他,可那会儿我们距离中午不到两个小时,真的快疯了。”

时晴心不在焉地听她抱怨,不禁联想到蔡佩兰的话,她烦闷地用塑料小叉叉下一小块芒果慕斯放进嘴里:“日常想辞职。”

“朗总对我还不错,上次我出卖了他,他也没计较,除非他开除我,否则我不会辞职。”

唐糖立马改掉上一秒的不爽,拿起一根薯条边吃边表忠心。

时晴习惯性地附和点头,小心拾掇着面前的汉堡包装纸。

唐糖认真觑着她的反应,用端着玉米牛奶的手碰了碰她的小手臂:“对了,虽然我今上午很忙,但去卫生间的时候还是听到了一耳朵重磅八卦,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时晴刚咬下一口汉堡包,听到这问题后脸颊立即发酸,一愣一愣地看着唐糖。

唐糖一本正经地笑答:“他们说昨晚朗总去酒吧接你了!我敢打赌,现在全公司的人都在臆想你们之间有猫腻。”

时晴脱口而出:“那你呢?”

唐糖怔了怔:“我?说实话,如果我是他们,肯定也会这么想,毕竟之前我已经这么想过了。但现在嘛,我越来越搞不懂我的老板了,昨晚估计就是因为去酒吧接你,所以今上午才会还在忙着看文件,你比他工作还重要,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时晴嘴里停止了咀嚼,疑惑地蹙眉:“意味着……他脑子真的不清楚?”

“噗。”唐糖差点把刚喝的那口玉米牛奶喷出来,恨铁不成钢地纠正,“意味着他想追你啊!”

这回轮到时晴险些喷出满嘴炸鸡肉渣。

钟朗想追她?

这个问题在时晴不知道是她那篇小说搞鬼时也曾这么想过,但而今吃一堑长一智,她才不会再那么自作多情地瞎猜呢,仔细想想昨晚的事,钟朗找她可能是因为发现了小说的秘密。

时晴坐在工位上发呆,谨慎地东张西望一番后滑开手机,然后飞快点开微信里钟朗的头像,他的头像是一张黑白分明的影子照片,从轮廓看是一个男人,但不清楚那个男人是谁。

“朗总,多谢你昨晚送我回家。”

时晴纠结地删删减减,重复检查了好几遍,确定用词严谨且不会被误会后才点击了“发送”按钮。

她的计划是先道谢,然后等钟朗回复后再继续细问。

然而,钟朗没理她。

白小小又偷闲来到她身边晃荡,她站在时晴身边,尊臀抵着桌沿,双臂抱胸低头聊天:“独孤丧偶这个会开得挺长的啊,也不知道又会不会加重我们的工作业务,祈祷她的会后指示不要太严苛。”

“谁知道呢。”

时晴捏着手机在桌面上翻跟斗,手机屏幕一直没有新微信弹出来,她想可能和钟朗在开会有关系。

“喂,喝咖啡吗?一起啊。”

白小小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的杯子。

“好吧。”

时晴没做多想,起身端着咖啡杯往茶水间去,白小小也连忙回去拿上瓷杯跟紧她。

两人来到茶水间才发现这里的咖啡豆用完了。

白小小做作地叹气:“哎呀,太不巧了,我们去楼上吧?”

时晴明知白小小怀有其他小心思,但还是不由自主地端着咖啡杯随她进电梯,而且白小小还抢在她前面按下了“18”楼。

为什么一定要上楼而不是下楼?为什么上楼就一定要上18楼?

白小小之心,路人皆知。

时晴假装懵懂地跟着她走进18楼的茶水间,她以前几乎不上18楼,因为对领导老师父母家长等权威性角色有与生俱来的敬畏感。

第一次被唐糖喊上来时,她感到18楼的空气都比底下要紧致肃穆得多,而且氛围更安静,办公环境也更高雅舒适。

在干净到反光的地砖上每走一步都得绷紧神经,她表面上和平常并无二致,但内心却时刻保持小心翼翼害怕会出糗。

现在,她对这里的空气没那么计较,只是心里隐隐生出做贼心虚的感觉。

茶水间里还有其他同事正围坐在竹藤玻璃圆桌旁闲聊,当时晴和白小小走进后,她们的目光便迅速锁定在时晴脸上,彼此挤眉弄眼地传递信息。

时晴:“……”

她故意背过身去,竖起耳朵偷听她们说话,但声音太小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别的什么也听不清,只恍惚听见“时晴”、“朗总”等关键词。

咖啡几分钟就煮好了,白小小服务周到地将蓄满咖啡的瓷杯递给时晴,这时外面走廊变得嘈杂起来。

白小小冲她扬了扬下巴:“应该是散会了。”

时晴莫名感到尴尬:“所以呢?”

“呃……”白小小舔了舔唇瓣,“没什么,我也没说什么啊,我们走吧。”

两人端着咖啡杯刚走到茶水间门口,钟朗就和一群中高层领导走近,他西装笔挺、走路带风,仍然宛如一块行走的人形立牌,面容俊朗清秀却不苟言笑,处处透着不近人情的高冷严厉。

时晴在和钟朗产生交集之前,经常看到的他就是这个样子,但那会儿她会情不自禁地垂眸避开视线,钟朗也根本不会注意到她的存在。

如今,钟朗明显一眼就看到她站在茶水间门口,并且不自觉地微微蹙了下眉,而时晴被他的目光攫取后便不敢再动弹了,脸庞不合时宜地飞上两朵红霞,比夏日天边的火烧云还要绚烂发烫。

就在钟朗收回视线,快要与她擦肩而过时,时晴不知被谁推了一下后背,她蓦地重心不稳往前扑去,而手中瓷杯里的咖啡也非常不巧地泼洒在了钟朗的西装和鞋面上。

钟朗反应敏捷,第一时间握住了她端着咖啡杯的手腕,另一只手抱住了她的细腰,谨防她摔倒。

时间和空气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时晴的脑海里闪过一句万年吐槽:这算什么破偶像剧剧情啊?

钟朗身后的其他领导均在呼吸一窒后面面相觑,幸亏唐糖的声音打破了千钧一发后的难堪局面。

“朗总,你没事吧?我马上取干净衣服到办公室。”

唐糖同情地看了眼时晴,紧急转身离开。

周然及时递上湿纸巾为钟朗擦拭,钟朗在时晴站稳后立即松开了她,可她还是能够体会到被触碰的手腕和纤腰部位生出的仿佛触电般的灼热酥麻。

白小小这会儿也站在了时晴旁边,一面小声安慰一面用纸巾替她擦手。

钟朗回头提醒看戏的领导:“散会了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吧。”

领导们临走时落在时晴脸上的眼神各种好奇,盯得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待走廊上只剩下他们几个,连茶水间的同事也散干净后,钟朗才挑了下眉,不解地问她:“我好像没叫你来我办公室吧?你怎么上来了?”

一旁的白小小忍不住多想:办公室?有情况。

时晴支吾地看向周然,发现周然抿唇憋着笑,她纠结地咬了下唇,对此真答不上来。

钟朗将擦手用过的湿巾还给周然,合理猜测问:“不会是因为我没回你微信,所以你才上来找我吧?”

周然、白小小情不自禁双眸发亮:他俩互有微信?那情况大了呀!

“不不不不不,不是。”

时晴赶紧摇头跟拨浪鼓似的,因为从周然的表情里她读出了太多,而她肯定此刻白小小绝对也是同款的神色。

两人本来就没有亲密关系,这种不良绯闻还是不要像滚雪球那样越滚越大的好,时晴理智地思考了片刻,接着回答:“我是上来找、找唐糖的。”

听到与唐糖有关,周然敏感出声:“Candy?”

钟朗剜了他一眼,他立即闭嘴。

时晴破罐破摔地重重点头:“对!”

钟朗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声音一如既往清润:“你找她干什么?”

时晴随口胡诌:“因为……她没回我微信。”

钟朗:“……”

“朗总,如果没什么吩咐,那我们就先走了,你的衣服……我非常抱歉。”

时晴说完后诚恳鞠躬,随即挽着白小小的胳膊逃也似的溜了。

白小小压低了嗓音在她耳边锲而不舍:“你们有微信,他还和你说这么多话,你们肯定有关系。”

时晴将白小小推进电梯,按下“16”楼按键:“但凡泼他一身咖啡的人是你,他也会和你说这么多。”

白小小背靠电梯壁自信反驳:“不会,虽然我不会泼朗总咖啡,但我知道就算我泼了他咖啡,他也不会和我说这么多,大不了问一句我直属领导是谁,哪个部门的……而且你们还有微信,他昨晚还来酒吧接你。”

时晴叹了口气,干脆承认:“因为我们是朋友,但并非你们想象的男女朋友。”

白小小半眯着眼,目光狡黠:“我明白了,他想泡你。”

天哪,为什么这种桃色绯闻会越解释越乱呢?

人们对于八卦的想象力怎的无穷无尽吗?

时晴回到工位,抱着只剩下半杯的咖啡杯慢慢啜着,脑海里情不自禁地反复回想刚在18楼的那一幕,既惊险又尴尬。

需要再道个歉吗?或者赔偿干洗费用?

她想着又拿过手机点进微信,可手指在对话框上按了很久,最后犹豫着熄灭了屏幕光亮。

还是别打扰人家比较好,越打扰越惹人讨厌,而且还更容易引起误会。

时晴赶紧把手机放远了些,拍拍脸颊,专心致志投入工作。

钟朗换上了一套纪梵希的米色西装,并吩咐唐糖把脱下来的那套尽快拿去干洗店。

等唐糖拎着西装走出办公室后,他若有所思地坐在黑色皮沙发上,手里握着手机,有些迷茫地看着他与时晴的对话框,自言自语地吸了口气:“时间隔了这么久,应该不用回复了吧?而且她的感谢用的是句号,又不是问号,确实没必要回复。”

他想了想便关闭对话框,仰头闭眸靠在沙发靠背,昨晚脑海里的画面告诉他,其实他与时晴的小说之间没有联系,与他有联系的是时晴才对。

时晴在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之间的思想活动通通会进入他的脑子,这种联系莫名其妙得有些浪漫。

但究其原因,却又无从查起,抱着一丝不明显的私心,他并不打算现在将此情况告诉时晴。

晚上不用奋力码字后,时晴的下班生活倒是丰富了不少,大多数时候陪唐糖看电影逛街吃饭,偶尔会随带搭上个周然,间接也拉近了她和周然的关系。

周然起初明显和公司其他同事一样,单纯以为钟朗在追时晴,但与时晴多相处一段时间后,他也觉得这种想法有点离谱。

因为作为一个正在追求女人的男人,他完全懂得此类男人担惊受怕的患得患失心态,比如他恨不得24小时缠着唐糖,随时随地与她保持微信联系,每天的早安晚安更是必备问候功课……

但这些泡妞的技巧攻略统统未在钟朗身上体现。

难道是总裁把妹与凡夫俗子的策略有所不同?

日料餐厅里,唐糖对他的心态和行为剖析得一语中的,她夹了一片三文鱼放进嘴里,言笑晏晏地告诉他:“周然,我并不觉得你的追求行为属于正常范畴,你这纯属是‘舔狗’模式,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要不是因为我们是同事,恐怕你早就已经被我拉黑了。”

周然大概是第一次听到唐糖这么心直口快的拒绝,他惊讶得睁大了双眼,表情十分无辜:“Candy,那你觉得应该怎么追你?你才会接受呢?”

唐糖喝了口梅子酒,眸里闪着光:“我喜欢的男人不用追我,两情相悦是最好的状态,我不喜欢的男人追我也没用,所以……周然,你还是别把心思放我身上了,浪费时间。”

周然失魂落魄地嚼着寿司,连坐在唐糖身边默默吃土豆泥的时晴也能体会到氛围急转直下的尴尬。

过了一会儿,周然又糊里糊涂地将话题转回到时晴身上:“时晴,所以朗总真的在追你?只是方式不同?”

“咳咳咳咳咳。”时晴被他的话呛得偏头连咳好几声,她胡乱摆手,“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我和朗总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要把所有男女关系都理解得那么单一好吗?”

周然求知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唐糖脸上,唐糖轻笑了声,戏谑地看了眼时晴后对他说:

“没事儿,我们等官宣。”

时晴:“……”

钟朗穿着墨蓝色真丝睡衣坐在床头,笔记本电脑搁在大腿上,闹闹温顺地卧在他身边,正无聊地摇着尾巴。

他修长匀称的手指搭在键盘上,敲打了一段文字发送成功,原本的心无旁骛在晚上十点过后开始走神。

时晴舒服窝在沙发里,茶几上搁着一只装有三分之一红酒的高脚杯,红酒酒瓶放在一旁,她端起酒杯细细地抿了一小口:“味道一般般。”

此时电视机里正在播放某大型户外综艺节目,当阳光帅气的某男明星玩游戏嘴对嘴喂食给某女明星时,时晴的心跳也霎时加快,感同身受得仿佛屏幕里的粉红泡泡溢出到外面。

时晴随手抱过布娃娃猪:“太羡慕了。”

钟朗盖下笔记本,将电脑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把闹闹抱进怀里,一心二用地皱紧了眉头:

“明知道是假的居然还能这么兴奋?”

闹闹眯眼舔着肉垫,对主人此时的状态不屑一顾。

当综艺节目进入广告时间,时晴又拿着遥控器换到了一台音乐节目,节目里刚好轮到她喜欢的某男歌手牵着女伴走上舞台,时晴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不仅随着偶像小声哼唱那耳熟能详的歌曲,还一再被歌词感动到深呼吸好几次,顺便不忘吐槽该女星假唱太明显。

时晴撇嘴:“下次换个搭档吧,真是给我家哥哥拖后腿。”

闹闹躺在钟朗的怀里,任其揉着肚子上的软毛毛,钟朗唇角勾着笑,不解地歪了歪头:“哪里能看出是假唱?很明显吗?为什么女生会喜欢看这些无聊的节目?”

半小时后,时晴搁下酒杯,起身走向厨房,她的六个鸡翅已经腌制了两个小时。

钟朗轻轻咽了口唾沫:“这么晚还吃肉,作息太不健康,太不规律了。”

时晴当然不可能听见钟朗的批评,她兀自往锅中放入冷水和葱姜片,鸡翅与冷水一同下锅煮开,在浮沫比较多的时候关火捞出,用温热水一个个冲洗掉浮沫,再沥干。

为防止鸡翅粘锅,她先用姜片把平底锅涂了一遍,然后用小火将鸡翅煎至金黄,再倒入一听可乐、一勺料酒、一勺老抽、两勺生抽加半只桂皮一个八角,炖至汤汁儿还剩一碗水的量时,时晴用筷子蘸取少量尝了尝咸淡,紧接着加了少许盐,再炖至汤汁收浓,基本所有的汤汁都裹在鸡翅上后出锅。

扑鼻的香气刺激着她的味蕾和嗅觉,而同样也刺激了钟朗。

钟朗立马抱着闹闹走出卧室:“吕婶,你会做可乐鸡翅吗?”

吕婶正坐在沙发上做鞋垫,抬头诧异地看向二楼的钟朗,扶了扶脸上老花镜镜框:“会做……少爷,你是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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