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燃将眼神落在了齐宴身上,齐宴似有感应地抬眼看过来,镀膜玻璃可以从里面看到外面,外面看里面却是漆黑一片,而他们的眼神却神奇地碰撞到了一起。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氛,齐燃的双手放在我身上的软肉中,「我哥为什么盯着车?是不是已经看到我们了?」
我刮过他的泪痣,顺着他的视线睨向齐宴,「这样刺激吗?」
齐燃感知到了我手下的动作,闷哼一声,我笑着下车,不疾不徐。
齐宴看到我之后,冷淡地往我这边走来,眼神随意地扫过已经开走的宾利,我却很清楚地捕捉到了他脸上一闪而逝的恨意。
他一路无言,到了病房门口,我才问他,「你妈妈这次病得很严重吗?」
「嗯。」他嗓音很沙哑。
「不需要叫你弟弟回来吗?」
他嘴角带着明显的嘲讽,眼里的厌恶让人不寒而栗,却始终什么都不说。
06.
这三天齐宴哪都没去,他寸步不离地守着病床,以往冷淡得不带一丝烟火气的脸上此刻也染上了担惊受怕。
齐妈妈还是没有挺过去,她走了。
齐宴双眼猩红,呆滞地坐在空了的病床上,连哭都哭不出来。
其间他接到了工作电话,电话那头并不知道齐妈妈去世了,还在向齐宴汇报工作。
他嗓音已经沙哑不堪,这个时候还在尽职尽责,「嗯,交给李秘书。」
挂完电话后,齐宴把手机放在床上,用手捂着脸,似乎随时支离破碎。
即便是端庄温婉的宋姝颜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别人,我叹了口气,准备给他留点私人空间,让他发泄。
「宋姝颜,」齐宴紧拽着我的手,「我妈走了。」
我抿紧嘴唇,尴尬地站在原地。
齐宴抱住我,他的头埋在我的身上,双肩控制不住地抖动,我绞着眉头,最终抬起手,轻轻落在他的背上,慢慢安抚。
他一向清傲,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在外人面前失态,而现在却脆弱得不堪一击。
齐宴有些哽咽,「她在的时候,我从来不肯跟她亲近,更加不肯跟她好好说话,所以她毫不留恋地走了,宋姝颜,她走了。」
医生说齐妈妈的求生欲望很低,她是多温婉和蔼的人呀,她却不想活了。
人类是多么荒诞的物种,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却追悔莫及。
有用吗?有什么用呢?
齐家这一家子都透着怪异。
齐妈妈病逝这段时间,齐燃从头至尾都没有出现。
五天后,在齐妈妈的葬礼上,我才看到齐燃。
齐宴看到他后,明显带着恨意,他握着拳头,正在极力控制,「你不该来的,滚出去。」
齐燃将手里的白花放置在门口,鞠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