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小夏身子往上蹭了蹭，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姿势，空出一只手拿起碎块，稳准狠的扔向了吴氏房间的窗户。
那赤红的瓦块一个完美的弧线落在了一米之外的屋顶上。
她自己遮掩，“我这个姿势用不上力。”
顾炎忍着笑意，拿起一块随手一扔，只听叭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是穿破窗户纸的声音。
身边有这么厉害的主儿，哪还用的着自己动手啊。
戚小夏伸出一根手指头戳戳他的胳膊肘，“继续！”
顾炎又拿起一块，却是放到了她的手里。
他往她那边靠了靠，一只手撑着，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对着那窗户瞄了几下，找好角度后用力一投。
又是一清脆的响声。
顾炎低头，几乎是贴着她的额头，低声问道：“会了吗？”
温热的气息让她浑身一麻，抬头正撞上他灼灼发亮的眸子，她撇过头，心虚的回道：“都说了是使不上力，你……你让开，我自己来。”
顾炎眉头一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戚小夏掌握了力度和技巧，乐呵呵的尝试了几次，还真有几个成功了。
正当她催着顾炎再多掰几块瓦片的时候，吴氏屋里忽然亮了。
没一会，便见一个宽胖的身影走到了窗户边，弯下腰，捡起了什么。
顾炎示意她不要说话，并按下她的头，让她跟瓦片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两人都穿着深色衣裳，是很难被发现的。
“谁？！是哪家小兔崽子？”吴氏骂骂咧咧的走到院子里，扒着栅栏往胡同左左右右看了又看。
“谁家的小杂种使坏？出来让老娘我看看，敢做不敢当啊？”
吴氏朝着外头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任何声响，又骂道：“狗东西，滚出来！”
戚小夏猫着身子，冒着头，隐隐约约的瞧着那气急败坏的肥硕身体，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正乐着，旁边的男人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壳，待她转头时，给了她一个“好好看着”的眼神。
戚小夏缩着脖子，尽量把自己跟屋顶合二为一，两只眼却抬得老高，她想看看这人到底是想给自己表演什么技能。
只见他将手里的碎块掂了几下，朝对面屋子的墙上扔了出去。
天黑，戚小夏没有看清瓦片落到了哪里，却听在另个方向吴氏“哎哟”了一声。
要是有机会，戚小夏打算教这个男人打台球，一定杆杆进洞。
吴氏摸着脑袋转过头先是念念有词的打量了一番那墙，然后后退几步，往屋顶上瞅了瞅。
她愣了片刻，忽然又呼叫着往屋里跑，“有鬼，有鬼啊！她爹……”
戚小夏使劲咬着嘴唇，眼看就要憋过气去了，身体一抖一抖的，连带着瓦片也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顾炎瞪她，让她再笑了。
可这哪是能控制住的，被他这么一瞪，反而觉得更好笑了。
这时，听得另一头的屋里传来孙婆子气急败坏的声音，“大半夜的不睡觉，胡咧咧啥嘞？！”
“你两口子有话明儿说不行？净吵得人睡不着觉！”
戚小夏趁着这会，跟顾炎道：“咱们走吧，别飞了太费眼，咱们走回去。”
顾炎点点头，带着她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