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飚射而出,浸湿了他的衣物。那柄原本应该通体纯银的利器却沾染上了猩红的血迹,甚至于——刀锋还带着几分黑紫色的光芒。
“想不到吧?”
对面是白天浩阴阳怪气的声音,似乎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了,“我敌不过你又如何?这毒……足以让你在三刻钟之内,化为一滩浓水!”
祝云烨闻言一惊,顷刻间顾不得什么,猛然间睁开了眼睛,抬起头来看着殷泽,猛地拉过了他的手臂想要查看伤口,却见殷泽像是有些错愕的后退了两步,就好像还是在顾忌自己身上脏污不堪的血迹。眼底一瞬间染上了几分惊慌之色,仿佛想要赶忙挡住他的视线,却又无计可施。
祝云烨先前便已经闻到了四周传来了浓重到几乎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此番睁开了眼睛,刚刚将视线看向四周,率先映入眼帘的是被鲜血染红了的土地,似乎已经浸染的完全鲜红。而后便是土地之上大片大片的……碎肉。
殷泽看着他的反应,眼底惊慌更甚,下意识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太多太多的话都像是被卡在了嗓子眼,无论怎样也说不出来了。
他看着祝云烨的脸,目光之中有紧张,更多的竟然还是一种恐慌。就像是心底最害怕发生的事情被猛然间拿了出来,一时间都忽略了身后的白天浩。
“你……你果然与毒宗有所勾结?!”
祝云烨抬手想要去抓殷泽,却没想到自己竟然抓了个空。心中一惊,目光却也落向了不远处的白天浩,脑海中一瞬间便回想起了曾染说的话。
殷泽也在这一刻缓缓转身,目光也在一瞬间变为了以往那一副嗜血可怖的模样。抬手虚空一握,那道近乎开始溃烂的伤口便已经尽数褪去了,留下的只是一道最为普通的刀伤,只不过深可见骨。
“这……怎么可能?!”白天浩见状,这才彻底慌了起来,“怎么可能无效?”
“区区毒宗的东西罢了。”
殷泽几乎连目光都没有落在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上,抬眼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本身需要依附于魔教造出来的毒,还妄想伤我?”
“你……你莫非……”
白天浩几乎要连一句话也说不清楚了,看着殷泽眉心的印记,似乎又比先前扩散了几分,两侧已经蔓延至了眉峰。却让人无端感觉像是一个图腾一般的纹路,心声忌惮。
殷泽并未等他再说些什么,抬手刚欲落下,却被脱身前来的大长老挡住了。
“魔尊,是魔尊……”
白天浩已经完全愣住了,看着殷泽的脸,面上的恐慌情绪也在一瞬间被所有人察觉了个彻底。
而他说的这两个字,却也让在场的所有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一瞬间,五位长老的表情几乎都是不同程度的惊愕,看向他的目光之中不少都带着些惊恐。而殷泽听见他这样说,也只是眉心微微一皱,“是又如何?”
“你竟然……”
“你与毒宗的事,恐怕也无需我多言了吧?”
殷泽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冷冷吐出了这样一句话,目光却自始至终都落在为首的大长老身上,“此番你们不分曲直,莫非我师尊的死……也与你们有关?”
大长老闻言,动作顿时停滞了一霎,很快缓缓转过身去,看向了身后的白天浩:“他说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二长老和五长老也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所以近来天山的反常,乃至于这些小辈……难道是你一人所为?!”
白天浩刚想要反驳狡辩,却猛然间看见一道浅色光晕,如同流星一般,猛地落在了几人中央。
光芒散去,就见曾染负手而立。背对着殷泽,抬眸满含冷意的看着面前白天浩和五位长老,抬手掷去了一个物件。
大长老伸手接下,就看见了那个刻有‘毒’之一字的玉牌。
“这是……毒宗的腰牌?!”
殷泽冷笑一声,尚未说话,就察觉到有一个力道拽了拽自己的衣袖。
他猛地转过身去,身体有些僵硬的任由祝云烨拉过了自己的手臂,毫不避讳他身上的血污,仔仔细细的看着那道淬过毒的伤口。
“师兄,我没……”
他张了张口,声音有些干涩喑哑,却并未说完,便被自己硬生生卡在了喉咙。
他看着祝云烨颤抖的眸光,像是想要开口说出几句安慰一样的话,就像之前那样。可事到如今,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