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扬垂着眼,淡淡说:“不了,我有点累,可能要先回家。”
司赫并没有放弃的意思,他陪着林扬回后台取吉他,又问:“要不要我送你?”
在今天以前,林扬绝不会给司赫任何私下相处的机会,这会让两人的关系纠缠不清。
可这时候,林扬却不知为什么,一改此前的冷漠,突然轻轻点头。
“好。
”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抬眼望了望四周,不知心里在想什么,对司赫说,
“那麻烦你,送我回家吧。”
-
伴随着篝火晚会的顺利举行,沸城的银涯湾海滩正式进入假期狂潮。
餐厅客人暴增,因此林扬也被委以重任,每天大白天就来帮忙,一直忙活到晚上,还得上台唱歌。
林扬这两天的睡眠有些不大好,脸色也肉眼可见地变差。
这会儿他唱完了今天的几首歌,恍恍惚惚地抱着吉他回到休息室。
正想收拾收拾回家补觉,老谢却走了进来,打量了他一眼,问:
“小林扬,你这几天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怎么这黑眼圈越来越重了。”
林扬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笑说:“昨天熬夜看电影了。”
“是吗?”老谢将信将疑,又说,
“你可得好好注意身体,你看这两天你多受欢迎,店里好多人都是专门冲着你来的。对了,刚才又收到花儿了,给你放吧台呢,走的时候自己拿一下。”
林扬正在拉吉他包的手一顿,不带情绪地问了句:
“今天也没看到人么。”
“嘶,可不嘛!你说也奇了怪了,从晚会那天开始,每晚都有人来给你送花,花一样,可送的人却不一样。一会儿是小姑娘,一会儿是老太太。这是干嘛呀?”
老谢挠挠后脑勺,琢磨不出来。
林扬背上吉他,漫不经心道:“可能他就是个卖花的吧。”
说完,他跟老谢道了别,往吧台走去。
又是一束月季。
林扬抿了抿唇,抱着花走了。
……
花就这么出现了一周,可送花的人却始终不肯露面。
除了林扬本人,餐厅里的其他人都已经开始心里发毛,尤其是老谢。
今天忙活完手里的事以后,大家坐在一起开始疑神疑鬼地聊起这个送花的人,老谢就非得抓着林扬让他报警。
“我把每个送花的人都逮着问了一遍,他们说,客人是打电话定的花,根本就没见过本人——这不是变态
是什么?不行,得赶紧给司赫说这事儿,最近让他送你回家吧,我总觉得这件事瘆得慌!”
老谢说着就摸出手机,一副要给司赫打电话的样子。
其他人也附和道:“没错,最好还是叫司赫来送你,我们家林杨手无缚鸡之力,要真的遇上变态,嘶……不敢想象!”
“……你们真的有点想太多。”林扬叹了声气。
他正要抬手按住老谢的手机,拒绝他和司赫说这事儿,结果下一刻所有人都听见楼上传来左老板的一声尖叫:
“啊啊啊——”
众人一惊,以为老板出什么事了,赶紧站起身来,准备跑上去救人。
结果还不等他们奔过去,左老板自己就跑下了楼。
她抱着平板,把头条新闻亮给在座诸位,满脸欣喜若狂地说:
“你们看!”
所有人眯着眼睛聚焦在屏幕上。
左老板激动地念了一段:“狗仔拍到厉衡近照了!他在沸城,他居然在沸城!这是我和他离得最近的一次——”
大家一听,见怪不怪地撇撇嘴,又坐回了座位,准备继续聊他们的话题。
左老板不给众人机会,她一屁股坐下,强行抢走话语权,说:
“你们有没有想过,厉衡既然在沸城,他是不是有可能来银涯湾?是不是有可能来咱们餐厅吃饭?他要是来了咱们餐厅吃饭,那咱不就成了网红餐厅了吗?”
她越说越起劲,一副仿佛已经确定了厉衡会来餐厅吃饭的样子。
平日里一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老谢,今天却不陪着她做白日梦,直接打断她,说:
“老板,现在的重点不是厉衡,而是有个每天给林扬送花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