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昀一边给小韶舀汤,一边侧耳听宫里八卦。
香岫叹道:“陛下最不愿听的就是选妃二字,偏偏太妃这两个月总是提,近日渝州闹饥荒,陛下本就心情不佳,这次太妃是撞火药口了,那日陛下许是听恼了,竟派人去警告宁太妃,说她若敢再提选妃一事,就让她去宫外吃斋念佛,变相地要把太妃赶出宫了。”
事不关己的楚昀看热闹说:“好歹太妃是养过他几年的,这样做,岂不是落了不孝的骂名。”
“诶!!!”楚韶放下筷子,长叹了一口气,操心道,“这岂不是授人以柄?”
当日淮祯曾信誓旦旦地说永不纳妃娶妾,楚轻煦只当他是随口胡说,毕竟帝王就算单纯为了平衡权力也少不得纳几个妃嫔做做样子,没想到淮祯竟是一个都不肯要!
所以他那日说的不是屁话,竟是认真的!
香岫:“公子不如写封奏折劝劝吧?旁人劝不动的事,唯有公子去说才有用。”
这一年来,侯府上下都知道,二公子与宫里那位把奏折当成了情书似的,两三日就是一封,一来一回一年多,如今楚韶的书房里,已堆了两座小山般的奏折。
楚昀得空翻阅过几本,里头的内容花里胡哨,又带字又作画,什么“朕之卿卿”“朕之大宝贝”的,措辞肉麻,有辱斯文!臊得他一个过来人都觉得脸热。
楚韶三两口喝光哥哥盛的鱼汤,就要回书房,楚昀按住了楚韶,提醒他:“今日是该喝药的时候了。”
楚韶如今已断了其他汤药,只在月初时会喝一碗凤凰木的花汁,一年来,他的身体已强健许多,从未闹过病痛了。
司云小心翼翼地端来热乎的药汁,一滴都不敢洒。
楚韶已对月初喝药一事习以为常,他抬手拿起玉碗,慢慢喝下。
这药喝起来是甜的,丝毫不苦,气味也是香的,只是颜色艳如鲜血,每次入口,心口总是绵绵密密地蹿上丝丝缕缕的暖流,让楚轻煦误以为自己在喝谁的心头血似的。
一碗药尽数饮下,碗底还残留了几滴,司云驾轻就熟地往里头兑了温水,楚韶便按照惯例,把这碗白水也喝了下去。
以往喝那些昂贵的药也不见得要一滴不剩,楚韶虽有疑惑,但想到这药有奇效,便也能理解为何要金贵到一滴都不能浪费了。
香岫陪着他一同回了书房,她一边给楚韶研磨,一边替宫里那位卖惨说:“陛下最近有些上火,咳了好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