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洗澡水送来,两人才消停一些。
淮暄特意等皇兄腻歪够了,才来找楚韶。
“阿暄,你来得正好。”楚韶放下手上的线报,他总觉得淮祯的精气神不如三年前好,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原因就是朝政上出了问题,而香岫报喜不报忧。
他翻遍明镜司的线报,又找不到严重的症结,文氏一党覆灭后,中溱朝堂清如净水,唯一算得上棘手的就是一年前的渝州天灾,但对一个富庶的强国而言,小规模的天灾并不足以使国君催心熬肝。
楚韶实在疑惑,“你皇兄这几年是不是生病了?”
“啊?”淮暄警铃大作,“皇嫂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看他瘦了许多,虽然精力还和以前一样旺盛,但总觉得人憔悴了不少。”
“皇兄他...确实生病了。”
楚韶放下线报,肃声问:“什么病?怎么没人跟我说?”
“相思病。”
楚韶:“......”
“皇兄想你想得寝食难安,自然就瘦了啊。”淮暄胡诌起来,“这很正常,不信皇嫂让他在岐州住上两个月,只要能日日见到你抱着你,相思病立刻不药而愈,他肯定又和以前一样生龙活虎了。”
自古相思催人苦,楚韶勉强信了。
淮暄生怕自己露馅,忙扯开话题,他走到楚韶身边,抱住他的胳膊,“皇嫂,述律让我跟他回西夷。”
“看来昨夜你们已经把误会解开了,是好事啊。”楚韶把线报合上,专心听淮暄说。
淮暄撇了撇嘴,“可我就这样跟他回去,岂不是便宜他了,皇兄当年欺瞒你,你可是险些要他半条命的。”
“......阿暄,你不会是想以我为师吧?”
淮暄眨眨眼,居然默认了,楚韶哭笑不得,抬手轻轻弹了弹淮暄的脑门:“我当年是亡国之臣,家族覆灭,身体残破,无家可依,真正山穷水尽,走投无路,所以不惜一命换一命,否则根本对抗不了你皇兄。”
“可你跟我不一样啊,你背靠强大的母国,有做皇帝的兄长在背后撑腰,边境数十万骁勇铁骑是你最坚实的后盾。西夷弹丸之地,你若不高兴,去淮祯面前哭几声撒个娇,他就能为你灭了西夷这个小国。”
楚韶看着淮暄的眼睛,告诉他:“你要惩罚述律,只需心狠一点,这把刀甚至都不用你亲自来握,只要你后悔,只要你想回头,背后有数千条退路,每一条都是康庄大道,因为你是中溱最尊贵的小王爷,你的母国是中原最强大的国家,你什么都不用怕。”
“阿暄,你不会像我当日那样孤身一人面对背叛与欺瞒,我但愿你永远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滋味。”
“皇嫂......”这话淮暄听得伤心。
楚韶淡淡笑了笑,又说,“你若是想给述律一次机会,就陪他回西夷看看,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说到做到,如果他还骗你,你二话不说一纸休书砸过去,告诉天下人,是西夷国君背信弃义,是你不要他,让述律澄辉做个下堂的弃夫,西夷皇室的脸自然就丢尽了。”
“想想都觉得爽。”淮暄点点头,“那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