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砚听了开解道:“陛下为何不开口留人呢?老奴见楚公子并不像心狠之人啊。”
淮祯又摇摇头,头上的珠帘左右甩动,“朕怕一提此事,他就跑了。这世间,人人都想做君后,只有楚韶不屑一顾,偏偏朕只想要他一个君后。”
他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空,迎风吃了几片小雪花,不无沧桑地感叹,“朕要是有祖父那样的福气就好了。”
淮靖帝与夜君后,是真正恩爱百年,白首不离。
从前淮祯不知此间珍贵,如今只恨自己没有那样的好福气。
转眼除夕就到了,一大早的,司云又送了岐州的书信来,彼时楚韶正在束发,淮祯正在床边换上朝的靴子。
司云一进来,楚韶便让他把信的内容直接念出来。
正在穿朝服的淮祯立时竖起小耳朵听。
司云清了清嗓子,朗声读信:“小韶,今晚年夜饭做了你爱吃的碧螺虾仁,还惦记着宫里的温柔乡?快回家过年!”
淮祯眯了眯眼,双手大鹏展翅一般伸进朝服的衣袖里,就听楚韶低声与司云说:“我下午偷偷回去。”
淮祯:“.......”除夕的早晨从心碎开始!!
他又不敢拦着,今日偏偏还要去泰央殿赴百官的年宴,宴会一开始就是从早晨持续到天黑,他是皇帝,必得出面主持。
本来这样的场面是帝后一同出席才是,可楚韶如今没有君后的头衔,在这溱宫中简直不要太自由。
淮祯束缚于身份必须出席年宴时,楚韶可以自由支配今日的时间,确实是跑回岐州的绝佳时机。
淮九顾光是想想心都要碎了。
“大过年的,你怎么愁眉苦脸?”楚韶已经穿戴整齐,淮祯见他换了一件箭袖的缎袍,越加肯定这是为了方便骑马回岐州,就差把“朕很痛苦”四个字明晃晃地写脸上了。
楚韶取了一个紫金镶宝珠的发冠亲手给淮祯戴上,“今日可是百官的年宴,陛下不能不高兴啊,否则那群官员要被吓得过不好年了,笑一笑。”
楚韶上手给他戳了两个小酒窝出来。
淮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做了皇帝还要强颜欢笑,真的好惨。
宴会的时辰要到了,淮祯不情不愿地被楚韶推出了栖梧宫。
“韶儿...你...你今日有什么安排?”他支支吾吾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