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最新] 正文完结 他会永远、永远站在他的小奶……
温远毓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 这期间,冉邱一直紧密留意着他的精神状态。
温远毓对他的态度总是过分小心,一开始, 冉邱倒觉得这还算正常, 毕竟他们刚复合, 温远毓还没有足够的安全感。
但是这样的谨慎小心, 却没有随着时间的发展有任何好转, 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征兆。
这天他探完他姐的病, 回到温远毓的病房,温远毓又在观察他的脸色,很慎重地问:“冉邱,你姐姐情绪怎么样了?”
冉邱解开拉索脱下身上的羽绒服, 扔到病房里空着的一把椅子上,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温远毓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没忍住似的又问:“你姐姐还怪我吗?”
冉邱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是他不愿意回答, 这几天他每天从汪福福的治疗中心回到温远毓身边, 温远毓都会问他意思基本相同的这几个问题。
最开始的几次, 冉邱还是耐着心告诉他, 汪福福已经不怪他了, 情绪也没什么特别的变化。但当温远毓已经第五次问出同样的问题时, 冉邱渐渐觉得事情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冉邱朝病床走来, 温远毓立刻屁股挪了挪地方让他坐上来, 冉邱一坐下,他就非常自然地靠过来。
冉邱拉过温远毓的手放在自己腿上,侧过头商量似的问:“你为什么每天都问我同样的问题?”
温远毓空出的手环住了冉邱的腰,他闻着冉邱颈间的清香,波动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些, 他缓缓开口,“我就是……有些心慌,你要不高兴我问我就不问了。”
冉邱微微拧起眉毛,“心慌?为什么心慌?”
温远毓手指搓着他毛衣的布料,声音听上去没什么波澜:“你好不容易同意和我试试,跟做梦似的,我担心你因为别的什么,就又变了。”
冉邱听着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他微微低下头,用脸磨蹭着温远毓的头发,想着有没有办法能不让温远毓这么担心。
温远毓似乎很享受冉邱蹭他的动作,他因为不安而抠着毛衣的指尖也渐渐停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心慌是不是药物副作用,你跟我姐吃的药不太一样,你把你心理医生电话给我,我去问问他。”冉邱安抚地摸着温远毓的手背,柔声说。
“应该不是药物作用。”温远毓的脸贴在冉邱脖领间,声音听着有些闷,“也不是总心慌,只有你不在的时候,我会担心你不会回来,还有你不高兴的时候,我也特别担心你会离开我。”
冉邱看着温远毓淡淡的嘴唇,突然低下了头,倾身凑近他,温远毓骤然睁大了眼睛。
冉邱的嘴唇贴着温远毓的唇瓣,只是磨蹭似的在他唇瓣上碰着,碰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探进去吻他,冉邱轻笑了声,嗓音暧昧而暗哑,“不想吻吗?”
温远毓被这个性感又磁性的声音激得浑身一个激灵,他扣住冉邱的后背,主动地吻了上去,干涩又微红的眼角浸着晶莹的水雾。
这个吻浅尝即止,冉邱只是舔遍了他的嘴唇,便往后退开了些。
“你现在身体不好。”冉邱说完就看见温远毓眼里闪着激动的眼泪,这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里含着水珠似的,显得又多情又可怜,这顿时就把冉邱心疼坏了,忍不住又上前吻了吻温远毓的眼角。
温远毓不想动不动就流泪,还是对着这个比自己小的男朋友,可最近不知为何,他总是眼泪很多,他有些羞臊,又有些难堪地把头埋在了冉邱的颈窝间。
冉邱看着他,摸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心还慌吗?”
温远毓先是摇了摇头,想到什么又突然咬上冉邱的肩膀,重重地点了点头,低声说:“好些,但还是有些慌。”
冉邱笑看着他,“还想吻?”
温远毓听出话里的揶揄,他抬起头,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但眼里闪烁着羞臊的期待和等待。
“不能吻了。”冉邱目光扫过他自己身下,“过火了我还得自己解决。”
温远毓的眼睛也朝那处看去,他含着眼泪噗嗤笑了出来,用口型说:“我可以帮你。”
“还是算了吧,等你病好了再说。”冉邱凑在他耳边,牙齿碰着他耳廓说:“赶快康复,到时候让你爽哭了。”
温远毓深深地吸了口气,明明俩人什么都没做,他却觉得他身上已经按捺不住了,他一直悬在半空的心,也因为冉邱的半安抚、半调情一点点慢慢放下。
这些天,温远毓睡得一直不太踏实,现在冉邱陪在他身边,他抓着冉邱的手,不一会儿工夫居然闭上眼睛睡着了。
本来预计需要住院20天,但因为温远毓配合治疗,刀口恢复的不错,脸色这些天也终于有了红晕,医生批准他可以提前出院。
冉邱用代言和综艺挣得钱,贷款在市里头买了套小叠拼,房子在过年前交房,是上叠带露台的户型,万一以后温远毓想种花养狗都比较方便,但是他直觉以温远毓这种怕麻烦的性格,应该对这些不感兴趣。
出院当天,冉邱没用司机,亲自开车把温远毓送回他自己家,路上,温远毓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
等红绿灯的时候,温远毓越看他的小男友越觉得忍不住,拉过他的手挺期待地问:“你要不先搬到我家和我住吧。”
冉邱搓了搓他的拇指,认真想了一下,道:“还是再等一段时间吧,因为冉一鸣的事儿,我爸这段时间情绪也不怎么好,我还是先回家再陪陪我爸。”
“也是,应该的。”温远毓心里确实是觉得挺应该的,但眼里的神色还是不由得黯淡了些。
这点情绪变化被冉邱看在眼里,他在温远毓手背上捏了一下,故意逗他,“这么急着送上门给我上啊。”
温远毓也觉得他实在太主动了,脸上臊得不行,下意识地说:“我没有那么急。”
冉邱手指在他手背上一扣一弹,毫不留情地戳破他,“没有什么没有,赶快把身体养好了。”
“……知道了。”
车停到楼下,温远毓牵着冉邱的手回到家,才发现冉邱提前给他请了一个全职保姆,24小时住家,让她照顾温远毓的饮食起居。
保姆阿姨接过行李,给温远毓倒了一杯热水,冉邱捏着杯把递给温远毓,“握在手里暖暖,手怪冷的。”
温远毓低低地“嗯”了声,他靠在客厅的沙发里,朝冉邱伸出手,“过来陪我坐会儿再走吧。”
冉邱本来也没打算立刻走,他走过来头枕着温远毓的腿躺下,笔直的长腿顶在沙发的另一头,他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突然说:“我跟你聊聊我家里的事。”
温远毓端着杯子喝了口水,然后小心地把杯子放在茶几上,低头定定地看着他。
冉邱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一遍遍揉搓着他的手背,“其实我爸不是偏心我。很早以前,我爸就跟我说过,如果我对家里企业没什么兴趣,他会考虑给我一部分股份,让我一辈子衣食无忧,大部分股份会给我哥。”
温远毓有些惊讶,这倒是他没想过的,他也和大部分人一样,理所当然地认为冉邱是父母再婚后出生的,他必然是家里最受宠的那个小儿子。
冉邱无声地叹了口气,“我以前跟我哥关系还不错,但是我哥这个人,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觉得我爸又后娶了吧,一直不认为我爸会真正把企业给他。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想要全部的,一点儿也不想分给我,所以大量转移公司财产,这让我爸特别伤心。”
温远毓手指插.进他的发丝里,安慰着抚摸他漆黑的头发,“冉一鸣这个人是咎由自取,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活该。”
“我不同情他,我家里的事挺不光彩,其中一大半都是被他折腾的。”冉邱说完转而随意地抛出另一个问题,“你愿意和我说说你家里的事吗?”
温远毓搓着他头发的指尖突然顿了顿,“我其实早就想跟你说……”
冉邱仰着头望进他的眼睛里,深深地看着他。
温远毓轻轻吸了口气,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他在脑内措着词,缓缓开口:“我以前没跟你说,是因为……一方面是我这么多年都跟家里不冷不淡的,另一方面,我倒是不在意别人,但是我会担心,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因为我家里看低我。”
冉邱握着他的手紧了紧,拉着他放在肚子上的手挪到了胸口上,放在了心脏的位置。
温远毓感受到冉邱胸腔里平缓而有力的心跳声,突然就像有了勇气和力量,他渐渐平稳下来,“我家不止是穷,我爸还是个杀人犯,我妈过世是被他酗酒后打死的,当时我不在家里。”
时隔很久,久到母亲的样子在记忆里已经模糊了,可提到这件事,温远毓还是不免喉咙干涩哽咽,但是他同时也觉得松了口气。
十多年快二十年过去,这件事都如同巨石梗在他心里,压得他喘不上气,可现在这块巨石就像突然碎掉,不再压得他窒息。
温远毓把小时候的记忆全都告诉了冉邱,他突然意识到,有这么一个人知道他全部的生活,是多么多么舒服的一件事,就好像这世界上他并不是孤单的一个人。还有那么另一个人,愿意去了解他的全部,愿意去承载他的全部,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他都不用有任何负担,这个人都想知道,也都想陪伴他。
俩人就这么一个靠着沙发,一个压着爱人的腿躺着,安心又舒适地聊着自己的家人。
冉邱也渐渐觉得温远毓不再有那么遥远,他们谈过三年多的恋爱,他熟悉这个人身体的每一个部分,知道他哪里敏感,知道自己碰到他哪里他会兴奋地叫出来,但却是第一次这么看清身边的这个人。以前那种心里总是不踏实的感觉,突然之间就没有了。
温远毓手术前签下的免责书,以及汪福福精神疾病的证明,让她最终不用接受法律的制裁。
出国手续办好后,冉邱亲自把他姐送到了美国的精神病疗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