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陵也困了,这些日子他跟程定延忙的脚不沾地,现下是难得的安静,没有看不完的折子,见不完的大臣,他歪靠在程定延的怀里,眸中醉意甚浓。
“我瞧着宴平和赵吼可真好。两人守在这小院里,一日三餐,一年四季,平淡而温馨,快乐而幸福。”
院子里的石灯亮着昏黄的光。
喝醉了的程宴平真是闹腾,又嫌屋子里太热,非得吵着要在院子里堆雪人玩。
赵吼没办法,只得陪着他在院子玩。
最终堆了六个雪人。
赵吼问他,“家里就五个人,怎么多堆了一个?”
程宴平指着雪人挨个介绍。
“这是你和我,这是大哥和嫂子,这是娘,还有这个......”
他指了指那个小雪人,趴到赵吼耳旁。
“这是我们的孩子,你说过我们要收养一个的。”
话刚说完,就弯着腰干呕了两声。
赵吼拍着他的背,“定是吃多了,这会又招了冷风......”
......
大年初一。
一大清早便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大黄和小黑都怕鞭炮声,皆都躲在了床底,任凭程宴平怎么喊就是不出来。
早饭很简单,就着鸡汤下了面条,里头放了些圆子。
取名为金丝缠元宝。
众人才将吃了早饭,外头就有人来拜年了。
因着程宴平是镇上的教书先生,来的人格外的多,一上午家里就没个清静的时候。因着赵陵和程定延是悄悄来的,只说是家里亲戚,镇上的人并不知两人身份。
只感叹道果然是一家人,长的都这么好看。
晌午一过,来人终于少了些。
赵吼带着程宴平又去了镇长家,孙婆婆家去拜年。
......
程定延和赵陵在龙门镇待了五日,走的时候真是依依不舍,若不是朝中事务太多,他们两还想过完正月十五才走呢。
日子如流水般悄悄流走。
转眼间就出了正月,立春后天气倒也没转暖,可总比冬日里要暖和几分。
镇长来找程宴平商量开学的事儿,谁知都晌午了,程宴平居然还睡着,他亲自进了里间,将人给拖了起来。只见床上之人头发散乱,睡眼昏昏,只一张脸许是过年吃多了些,愈发的圆润起来,肤白如雪,白里透红。
怎么看都是一副美人春睡图。
赵吼在外头听见了,忙进屋将镇长给推了出来。
“左右现在也无事,你便让他多睡会儿吧。”
镇长哼唧了一声,怎么叫没事呢?都开了春了,学生们都等着上学呢,先生却躲在家里睡懒觉,这还叫没事?
好容易送走了镇长。
赵吼泛起了嘀咕。
这几日也不知怎么回事,程宴平嗜睡且经常犯恶心,又爱吃些酸的,除却这些身体上倒也没啥毛病,食量也比以往大些。
他去找了柳文茵。
“娘,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柳文茵皱着眉头。
“莫不是有了?”
她可是生养过的,从前怀程定延的时候就如同现在程宴平的反应是一模一样的,可程宴平是男人,男人也可以怀有身孕吗?
赵吼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后忙不迭的跑去请何常明。
何常明诊完脉之后,抚着额下长须。
就在赵吼急的满头大汗的时候,他才缓缓的开了口。
“的确是喜脉!”
.......
同年,赵陵与程定延登基为帝,定都咸阳,定国号为启成。
诸国来贺,大渝迎来了真正的安定。
启成元年,七月。
流火的七月,天气热的厉害。
万里无云的天空上悬着一轮明晃晃的日头。
“嗯啊...嗯啊......”
一道响亮的婴孩啼哭声打破了龙门镇的寂静。
“生了,生了,是个带把的......”
赵吼甚至没来得及看一眼襁褓中的婴儿,闷头就冲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有着淡淡的血腥气,他走到床边看着虚弱的程宴平,堂堂一个大男人,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忽的就红了眼。
他将人轻轻的搂在怀里,低头在他的额上亲了亲。
“宴宴,谢谢你。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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