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对张无忌却派不上用场。张无忌是想把所有的芳草都拥在自己身边。此处的芳草要拥,彼处的芳草也要收藏。不管漏了此处的还是彼处的,张无忌都很难受。
他在想,到底哪里做得不对呢?他也知道好多地方做得不对。比如在芷若的婚礼上把她丢下跟赵姑娘离开。可是师哥,师哥都跟他成了事,为什么还要离开他。
张无忌想起上回宋青书的激烈反应。难道是他做得不好,叫师哥不痛快了?
张无忌还是第一次搞事情。没有做过,无从评判。早知不该那么着急的。得想清楚学明白了才去做。
张无忌十分渴望能有更多的学习机会。
他偷偷地瞟了眼铁手。铁大哥也是个很好的人,能为他舍出性命的兄弟。可是张无忌又怕犯同样的错误,把铁大哥也气走了。
张无忌想着想着愈发地不安分。他练的九阳神功本就叫令人阳刚硬朗。很快地他便有了剑指明月傲问天的豪情。张无忌不住地咽着口水。特别想发泄身上使不完的劲儿。
铁手察觉到张无忌身上的热气。内力充沛的人一旦散热,周围的人都会给他强大的气息给笼罩着。
铁手劝他:“你还是把衣服解开吧。再调适心神,莫要走火入魔了。”
张无忌不会轻易走火入魔。他只是纯粹的躁动。但既然铁大哥想看他脱衣服,他就解开。
铁手没别的意思,只是看着。看着就好奇。他指着张无忌左边心口前一新一旧两道伤疤:“这是怎么来的。”
张无忌告诉他,旧的疤痕是周姑娘留下的,新的疤痕是宋师哥刚刺的。还有肩膀上的新牙印,是宋师哥咬的。手腕上一新一旧两道牙印,是表妹阿离和赵姑娘咬的。张无忌如数家珍地展示着他身上的伤疤,每一道伤疤都有来历,都是他的好朋友留下的杰作。
铁手越看越傻,问出了个傻问题:“你最要好的朋友都往你身上留伤疤啊?”
张无忌点头。赵姑娘就是这么跟他说的。赵姑娘说,留了伤疤就会叫张无忌一辈子记得。张无忌也是这么想的。以后就算芷若和师哥不理他了,他看到身上的牙印和剑伤,也会记得他们二人的。
张无忌把酒浇到他的伤痕上。被宋青书新咬新刺的伤痕还没结痂。酒水浇上去十分疼痛。张无忌皱了皱眉,却是很开心。这些痛能叫他想起那些人,记住那些事。
张无忌想到了新交的铁大哥。择日不如撞日,索性叫铁手也在他身上留道伤痕。
铁手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天下人都怕受伤,偏生张教主想受伤。他要怎么给张无忌留伤呢?运足铁拳打过去,会不会把人打死啊?
张无忌不要他的铁拳。要能留下印记的。而且张无忌也不怕铁拳。铁手功夫再厉害,也破不了他的护体真气。
张无忌说:“要不铁大哥跟我师哥一样,咬我一口吧。我正好两处剑伤,三处咬痕。再来一处,左右对称。”
说罢便把另一边没被咬过的肩膀转过来,让铁手咬。
铁手磨磨牙。张无忌的要求太奇怪了。干兄弟歃血为盟的有,咬人的倒很少见。看来魔教教主虽然生性纯良,奇想怪俗还是很多的。铁手有点慌:“我咬了你你可不要咬我。”
张无忌让铁手放心。芷若、师哥、赵姑娘、表妹,张无忌都没有报复回去。他们在他身上留下伤痕以后,张无忌只会更念着他们。
铁手还是有点难以下手。这举动显得他像条疯狗。
张无忌目光黯淡。看来铁手还不是特别喜欢他,连在他身上留个标记都不愿意。
张无忌把衣服穿起来:“罢了。铁大哥还没好到能咬我。”
铁手可不能叫好容易建立起来的好感度清零。他一把握住张无忌的手腕:“咬。你不许动。”
张无忌黯淡的目光重新闪耀。铁大哥对他还是好的。
铁手把张无忌批起的衣服重新扒开。咬着牙埋下头。再腌臜的卧底他都当过,咬个人算什么啊。
这一口下去不得了。
张无忌的九阳真气就像开了个口子往他嘴里灌。铁手被真气一灌,只觉得透体发热,丹田充盈,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头。这就是九阳神功的厉害吗?铁手暗自赞叹。
可是理性越来越被身体的燥热所压制。到后来他发现自己竟抑制不住冲动,非使出套气力才能排解郁结。铁手狠狠地将张无忌摁在地上,眼睛里布满了狼性的血丝。
张无忌起初只是享受着肩膀上新留下的牙印。后来发现铁大哥不止咬了他的肩膀,还往别处咬,跟老鼠啃啮着磨牙棒一样。张无忌暗暗叫了几声疼,心里却是很欢喜的。看来铁大哥对他的在乎,比从前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多。铁大哥唯恐他记不住,于是要留下更多的标记。
咬吧咬吧。最好留下满身伤痕。
张无忌斗志昂然。闭上双眼。铁大哥对他那么好,待会应该不会介意他的回礼吧。
风吹过滚烫的皮肤,吹响沙沙的竹林。
张无忌默默接受着身上传来的阵阵痛楚,他准备反击了。
突然他感觉到了异样。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一声贯透夜空的惨叫。
这痛是真的痛,痛得他几乎要把铁手踢飞。
铁手是练武之人,此时野性大发,比平时更加灵敏。用膝盖骨钉住了张无忌的腿,黑色官靴的靴尖向内扣住张无忌白靴的脚腕,拳术了得的两只大手把张无忌两条胳膊扣得紧紧的。
最要紧的是,他无意中打破了张无忌的罩门,叫张无忌体内充盈的真气轰然倾泻。这时的张无忌全身力气卸去大半,完全无力挣脱铁手的牢笼。只得惶恐而断续地叫着“不要”。
铁手根本不肯放过他。如疾风如雷电,炸得整片竹林木叶萧萧。竹叶落到张无忌的额上,盖住了他的眼睛。张无忌甚至没法腾出手去拨开。只望见眼前一片黑暗。黑暗里他听不到自己叫了些什么,像在哀求又像是渴望。再来一片竹叶落进他的嘴里,几乎呛着他的喉咙,他连叫都叫不出了。
竹林真是个约会的圣地。
慕容小荻和谢昀也在附近。刻意跟张无忌铁手两人拉开了距离。两人多次过招,呼喝叫喊不会很激烈,拿捏得只要彼此听到又不打扰旁人的火候。可是张无忌的惨叫实在太破坏情绪。谢昀有些不高兴:“他们好烦。”
慕容小荻捂住弟弟的耳朵:“第一次嘛,难免这般。你当时叫得更厉害。”
谢昀不服:“都怪你太狠。”
“以后我都对你好好的。”慕容小荻吻了弟弟的额头。
谢昀很满意。也就不计较隔壁□□的事情了。只是他有点同情铁手。叫得这么惨。张无忌也不知道怜惜一下。明天铁手伤得得有多重啊。
好在叫声戛然而止。他们应该累了睡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