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和点点头,有些疲惫地靠在魏予怀肩上。
魏予怀摸摸他的头发,“聊啥了,这么累?”
“聊聊你,聊聊未来。”
魏予怀没说话。未来这个词他刻意回避,因为一提到这个,就意味着分别在即,所以他撇开脸,顾左右而言他:“我在这里是不是太打扰阿姨了?我去Booking上看看有没有空房。”
“不用,我看过了,咱们正好今天得去独立广场,去那附近订酒店吧。”楚和说着就催魏予怀收拾东西,现在出发还能赶得上去Jami-Ul-Alfar清真寺逛一圈,“最后一站了,正好再去趟贝塔市场,你来的时候没去那儿,咱们有始有终。”
魏予怀被这句“最后一站”惹得心神不宁了好久,也没什么心思出去玩,听到“有始有终”更是憋闷。
“我们能不能不去?”魏予怀恳求。
楚和看到他亮晶晶的眼睛,原本狭长上挑的角度此时耷拉下来。
即将卸任的向导肩膀也塌了下去,“你来科伦坡一趟,不去这些地方怪可惜的。那你想去哪?我带你过去。”
“哪也不想去,”魏予怀眼皮很容易红,这会虽然没风,但他也装做一副被吹狠了的样子,揉揉眼睛说,“我就想陪着你。”
“我们一块去看园子也是陪着啊。”
“那不一样。”魏予怀的固执来得莫名,“在外面我没法想亲你就亲你,也没法抱着你睡觉,连说话都不能磨耳朵。”
“……”楚和不明白这种话为什么人家就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来,“那咱们总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呆在酒店里吧?”不然这旅行也太没意义了。
魏予怀的头低下去,鼻子皱了皱,无声地抗议一句,随即点点头。
楚和这才拉着他上车,往独立广场去。
独立纪念堂四面镂空,放眼望去能看到葱绿的草坪。绿色铺了满眼,西边是一排石狮子,在长廊尽头能看到一排高大的树。林荫隐蔽着砖石地,尽头立着一杆国旗。
楚和跟魏予怀就坐在阴凉的纪念堂里,微风徐徐,吹得人心痒,却没人开口说话。他们附近坐着一群科伦坡大学的学生在柱子旁坐着,谈起即将换届的选举和班达拉奈克国际会议大厦前的游 行。
当然也有当地人聚在一起乘凉,坐在草坪上找块树荫聊天。
楚和却不知该跟魏予怀说些什么,因为魏予怀显然不在状态。短短十五分钟里魏予怀擦了三次眼镜,每当楚和无意间瞟到他时,都能看到他留恋又小心翼翼的目光。
兴许是临行前的伤感因素在作怪,不光是魏予怀无心游玩,楚和做了这么久的导游,也是头一次刚走一个景点就疲惫了。按理说他该跟魏予怀介绍一下哪一个石狮子代表着哪一任总理,但他实在不想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