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游鹿和陈疏野沟通后,将款式设计出来传给了柳亢。柳亢老先生排除一切其他事务,专心致志做出了一架全新的七弦琴,耗时近三个月。
游鹿轻抚着造型风雅的琴身,琴背上雕刻着两个鎏金印章“野鹿”,看起来分外风趣。正面的琴头处有一副小小的雕画,一只鹿趴在遮天蔽日的大树下乘凉,惬意自由。
“何不亲自试一下音色?”柳亢站在一旁,脸上带着笑意,眼角的鱼尾纹都带着岁月的温润气质。
他面上温和又带着不明显的傲气,神色间不难看出,他笃定眼前的两名青年必会满意。
游鹿轻笑,“好啊,我也好久没弹琴了。”他在琴架前坐下,头微低垂,后背挺拔,姿态端正优雅,纤长的双手放在琴弦上,轻轻挑拨,便发出几声悦耳的琴音。
指尖停顿,乐声便停下,室内一片安静。
游鹿抬眸看着陈疏野一笑,复再低垂之时,随着他右手弹拨,左手划弦,一阵低沉而激昂的节奏响起,极快的节奏带着仅有的两名听众瞬间进入音乐的世界当中。
仿若看见将士引领着千军万马,勇往无前地朝着战场而去,喧嚣与杀意升腾,随着指法的快速变化,将千年前的慷慨激昂呈现在面前。古琴的音,带给人的是勇气,是战意。
慷慨淋漓之后,音色骤然减缓,变得悠扬而绵长,仿佛是胜利过后的庆贺,有着九死一生过后的潇洒放肆,和畅快醉酒的狂放与恣意。拨弦与滑弦的无间合作,为人们带来了喜乐。
直至琴音减弱,似乎月色将深,众人倦了,便睡了。
当游鹿缓缓收回手,柳亢和陈疏野依旧沉醉在古琴绝美的音律当中,他们感受到来自古琴的力量。
在曲子的前期,给听者巨大的勇气与胆识,仿佛身临战场,而当庆功宴时,那种微醺的酒意便袭了上来,带给人狂喜与欢畅,直至琴曲进入尾声,心便渐渐宁静下来,变得平和和安稳。
“你太棒了!”陈疏野近乎有些恍惚地赞叹道。
他早就知道游鹿在越景被称为第一琴师,当真正听到游鹿拨动琴弦时,却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惊艳。难怪那时候的人们,会如此崇拜一位少年,他的琴音带来的意境美得难以言说,只能意会。
柳亢也陷入震惊当中。
他了解古琴,也听过很多大师演奏,但是从未有一人如眼前青年这般,仅用琴弦便在听者脑海中勾勒出画面。
他令人战,人便战意十足;
他令人喜,人便喜从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