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低声道：“我有愧于你。”
景洛眼眶赤红，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手抓住阮眠，用力到极致，却又不忍心的松开，半晌还是卸去的全身的力气，仿佛要坠落在原地：“你是什么。”
“你还是不要知道我的模样最好。”
阮眠眼眸带着一丝怜悯，这个时候，他从景洛的脸颊和肢体语言中捕捉到了悲伤。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喜欢这个情绪。
也不喜欢骄傲的景洛露出这样颓废的模样。
于是俯下身子，想要轻轻吻一下景洛的额头：“听说，亲吻可以有效的安抚你们。”
他用了‘你们’
变相的承认了自己并不是人类。
景洛的背也一下子佝偻下去。
先前那个面对众多怪物都可以从容不迫的男人，这个时候却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眼睛茫然的看着四周。
看着遍地的尸骸，和冰冷的金属物。
以及外面嗜血兽沉重的脚步。
“什么是真实，我还能看到真实吗。”
“你还是没有放弃吗，就连，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模样，也会接受吗。”阮眠的程序快速的运转着，脑子里不断模拟男人看到他时会露出怎么样的表情。
但在景洛坚定的说了是之后，忽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但去接近的时候还是会令人忍不住害怕。
阮眠不敢看景洛的表情。
景洛瞳孔骤然紧缩，他眼底的黑暗物质被阮眠迅速的抽走。
露出了这所飞船的原貌。
记忆中的高科技飞船，不过是一堆破铜烂铁，苟延残喘的运转着，不至于在宇宙之中迷失。
而他身边的，并没有任何一只嗜血兽。
相反，全是人的尸骸。
就连门外沉重的脚步声。
景洛不知想到了什么，连忙跑过去透过玻璃窗查看，却发现，那些嗜血兽。
只不过是变异了的人，皮包着骨头，眼神茫然的晃荡着。
这老旧的飞船的确承载三千多万人。
但其中三分之二的人都受了影响以为自己是嗜血兽，而他们昔日的同伴也以为对方是怪物。
开启了自相残杀。
不止是这一艘飞船，其他的七艘飞船也是如此。
广播里不时传来其他飞船里的求生者的呼唤。
“其他飞船还有没有人？？救救我！船上的人疯了/船上有怪物/我们被入侵了。”
可这不过是他们明知没有希望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