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傍晚温度依然很高,慕霖从花店里一出来迎面就一股热浪,他手上的花束好像瞬间就萎了。
慕霖皱眉扯了下领口, 不耐烦拧眉。
一个毫无意义的探访非拉着他去也就算了?, 还要他带花。
他拉开车门坐进等在路边的车里, 花束随手放在旁边的座位上。
“走吧。”
车子刚启动,手机就响了?, 慕霖看?了?眼屏幕,脸色更不耐烦。
“到了吗?”慕泽问。
“还没。”
“到了之后你注意观察一下, 我不相信他祁奕雄这个时候叫老婆和你妈见面是偶然。上周你大伯不是也在会所碰见他了?么??”
慕霖漫不经心地听着,修长的指尖轻轻抚上花束的纸包装, “嗯。”
慕泽一听他不紧不慢的语气就上火。
“你能不能上点心?现在的时期有关键你还搞不清楚是不是!你大伯那边在想什么?你又不是不清楚。”
慕霖忍耐般阖了?下长眼。
“不清楚。”他依然是那副懒懒散散的冷淡语气。
“但?我想大伯应该不会躲在后面,让大妈去刺探交际。”
“你说什——”
慕霖直接挂断,黑掉屏幕将手机扔在一边。
他仰面靠在皮座椅上,慢慢吁出一口气。
还是不适应。
毕业回国后,他就迅速涉入到慕氏的内部争斗中,短短两个月,所有人都在议论他这个少东家候选人的风头有多盛,胜算怎么大——他的表现无懈可击。
但?没人知道, 也?不会有人在乎他心里并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慕霖早就有心理?准备,登上飞机离开美国的那一刻,他就预见到自己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只是他没料到, 自己原来还存有最后的期待和不甘。
真?的只能这样了?
父亲办公室里的生活就是他将来的写照?
而他最大的追求, 就是坐进千盛大厦顶层的那张椅子……
“少爷,前面开不进去了。”司机转身,“您……”
慕霖“嗯”了?一声, 拿上花推开车门。
七区是巴黎有名?的富人区,除了豪宅,国家机构,百年博物馆,甚至路易十四时期的建筑都集中在这边。
慕霖对着那些法文的路牌费劲辨认了半天,觉得司机应该是把他放偏地方了。这里应该不是住宅区,街上没有车,更没几个人。
慕霖又走了一会儿,皱眉停下脚步,从兜里摸出手机。
他拨通老妈的号码,刚响了?一声,身后突然响起刺耳的轮轴磨地声。慕霖刚要转身,后背就结结实实被人撞了?一下,他手上没抓稳,手机和花束一起摔在地上。
耳后划过细微嗖嗖凉风,慕霖余光瞥见快成掠影的裙摆,轮轴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