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滁总会想,为什么,她看着褚镜玄的目光都是含情脉脉的,而看着自己的,总是除了温和之外,就没有别的其他什么感情了呢?
他总是渴望着,也不知道究竟在渴望些什么,等他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而人一旦开始在意另一个人,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他开始关注玉妆。随着年龄的增长,玉妆出落得亭亭玉立。她的头发快要到腰肢那么长了,她的面容娇嫩得可以掐出水来。晋滁的目光总是追随着她。
直到那一天,卫帝带着军队,将靖国覆灭。
所有人都死了,晋滁灰头土脸地在一群难民之间,随着大家入城。
他抬起脸,看见在那辉煌的高楼之上,有一个少女。
他被那圣洁的光晕灼伤了眼睛,他无处可藏。
她高高在上,接受着臣民们的仰慕与注视。她华丽的白色裙子垂到脚踝,脸上带着轻快明丽的笑。那个时候,他就知道。
终有一日,他会将她拉到这泥土中来。
他要撕碎那层干净的面具。
终有一日,他会毁了她。
……
盛锦总觉得晋滁的脸色很奇怪。
她抽了一下手腕,没有抽出来。晋滁将她抓得很紧。
她扬起手,打在晋滁的脸上。很快,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就浮现在了他的脸颊之上。
盛锦的手还在隐隐作痛,“晋滁,你清醒了吗。”
晋滁的视线逐渐聚焦,他看清楚了的眼前的人并不是那个玉妆。玉妆不会穿着这么华丽的衣服,也不会涂抹这么鲜红的口脂。
她是陛下的贵妃,是盛家的女儿,是活生生的另外一个人。
而阮玉妆,早就死了。他亲眼看着她坠下高台,身体破碎,流出的血染红了封后大典的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