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阑笑得前俯后仰,胸口像鼓风机似的不断起伏,调侃他道:“哈哈哈,你们黑玄猫都像你这么有骨气吗?”
这次,怀里的人却像学乖了似的不再回嘴反驳,叶星阑还当他是知道服软了,便絮叨道:“这就对了嘛,我呢心胸宽广,只要你求求我,我还是可以考虑救你的......”
半晌,沈归舟仍未答话,叶星阑歪头看他,又戳了戳他的脑袋,才发现他早已昏睡过去了。
“喂,你不会是被我气死了吧?”
叶星阑伸手去探沈归舟的额头,才发现他早已烧的滚烫,发间还渗出几丝微汗,想来是因为体内毒发,又受到了凤凰骨的冲击。
沈归舟痛的眉头轻皱,身上也冷的微微发颤,呓语道:“好冷......热......”
“你到底是冷还是热啊?”叶星阑轻蹙眉头,开始在脑海中搜寻各种方法。他想给沈归舟渡些灵力,但凤凰骨的灵力正在沈归舟体内四处冲撞,把自己的法力渡给他,恐怕只会使状况恶化。
沈归舟已经完全被疼痛所侵占,意识游离在虚实之间,腹内不断涌起一股寒气,下半身冻得仿若身处寒窖;胸腔内却涌起一股火窜向全身,灼烧、熨烫着他体内的每一寸。两股气在腹腔中相遇,水火不容,索性把他体内当成战场争斗起来。
沈归舟仿佛上一秒还在寒冰之窖,下一秒又坠入烈火之狱,其间还不断有毒虫噬咬。他把头抵在叶星阑胸口,难受的发紧。
沈归舟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他梦见自己体内冒出许多绿色的花瓣,那些花瓣一出身体便凝成一条彩霞似的飘带,而叶星阑体内也迸出了耀眼璀璨金红色光芒。顷刻,飘带和红光便冲撞在了一起,发出一阵几近令人晕眩的夺目光芒,沈归舟在梦中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等他再度睁开眼,这凤神墓却倏然转变成了新人的成亲礼堂,礼堂里挤满了玄猫族的长辈和亲戚。身旁是戴着红盖头的新娘,沈归舟没看清对方的面貌,但他总觉得那人就是叶星阑。
他还未来得及掀开盖头,画面却又变了。那是一个古老幽深的密林,山路比五清山还要崎岖难行,山间弥散着浓雾,偶有几丝金日的金光洒下。沈归舟变成了一株竹树,不远处有只雏形小黑鸟疯狂啃食着周围的嫩竹,不时发出淅淅沙沙的声音。他拼了命的跑,可却动不了半分,恐惧像千军万马一般向他杀来。
半晌,那黑鸟却不见了踪影,周遭乍然化为一片火海,浓烟遮天蔽日,老人、妇孺、壮年、飞禽、走兽——这一刻,万物平等——生灵万物都在这场业火中化为灰烬。浓烟像魔鬼的躯壳,堵住了他们的生门;烈火像地狱的触手,将他们的灵魂灼烧熨烫。沈归舟目睹着、哭着、喊着,他冲入火中救人,可他救出来的只有被烧得变形的烂肉和化为沙砾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