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舟放下手,斩钉截铁道:“出家。”
叶星阑像听见了什么新鲜笑话,道:“出家?你一只妖出什么家?”
沈归舟瞥他一眼,这才发现他身旁还站着一位仙风道骨的道长,忙像模像样地行了个礼,问候道:“道长慈悲,后生有心向道,不知道长可愿收容弟子。”
清玄道长脸上笑开,每一丝皱纹都透出道家的无量慈悲,道:“你来此并非是有心向道,而是有心避世,何况你尘缘未断,贫道不敢忤逆天意。”
沈归舟道:“尘缘未断......可我并无心悦之人,又何来尘缘呢?”
“局中人是看不破的。”清玄道长从袖中拿出一根银色的细绳,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叶星阑,才递给沈归舟道:“此番相见也是缘分,这根姻缘绳便当作是贫道的见面礼。”
“姻缘绳......”沈归舟接过银绳,不解道:“敢问道长,这姻缘绳是作何用?”
清玄道长道:“这姻缘绳前身乃是月老的红绳,贫道稍做了改良,有情人系上便可感知对方的生死安危。”
沈归舟有些疑惑,但还是道了谢,他还想再争取,便又道:“诸行性相,悉皆无常。道长今日观我尘缘未尽,但如若道长肯收我入道门,来日我便没了尘缘。道长无量慈悲,又缘何不肯授弟子以甘露之法。”
沈归舟面露欣喜,事前他也未曾想自己能说出这么一番“名言”,身后的猫尾都要得意得翘起来了。直到——叶星阑捂着一边嘴小声告诉他,“无常和甘露法都是佛家之语,不是道家的。”
沈归舟目光平移似的看一眼叶星阑,一时窘迫难以自禁,好在道长却并不介意,仍笑道:“公子善言,只是因缘前定,贫道不敢自作主张。”
那句“公子善言”羞得沈归舟耳根都染了一片红,清玄话已至此,归舟便也不再坚持。
清玄向两人辞别,转身回了道观,口中又颇有深意道:“万法皆空,因果不空。”
两人回了礼,又不解其意地相互对视一眼,待清玄道长走远,叶星阑才同沈归舟并肩走下山门,他问沈归舟道:“归舟,你怎么突然想出家了?”
沈归舟倒也不瞒他,道:“家里给我安排了一门亲事,要跟你们鼠族结亲。”
“哈?所以你宁愿出家也不愿意结亲?”叶星阑愣了片刻,暗忖无巧不成书,又问道:“你不会刚好姓沈吧?”
沈归舟道:“你怎么知道?”
叶星阑撇撇嘴哭笑不得,一句“因为我是你大舅哥”卡在喉咙里,心不在焉道:“你就这么不愿意成亲吗?族长家的小姐长得很好看的。”
沈归舟侧首看他一眼,夕阳温暖的金线洒在叶星阑俊朗的侧脸,那张脸却比阳光更为耀眼。沈归舟愣了片刻,鬼使神差道:“那......有你这么好看吗?”
叶星阑停下脚步,调笑道:“倒是差我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