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阑彻底慌了,听月楼这么多厢房,找起来简直就是大海捞针,也许还不等自己找到,他就失身了。叶星阑心底莫名涌起一阵恶寒,忙奔出房间寻找沈归舟。厢房像蜂巢一般密密麻麻地罗列在一起,而走廊上喝醉的男男女女便像忙着产蜜的蜜蜂,飞来飞去,不时跟叶星阑撞到一起,大大降低了他寻人的速度。
叶星阑迫不得已,只能开天眼透视,他不停穿梭在每个楼层和厢房外,这感觉简直就像把攒了一千年的chun.宫.图一次性看了个遍。
叶星阑莫名感觉眼睛有些痒,也许是要长针眼了,“沈归舟!你最好别让我逮到你!”正想着,却见楼里不时有人往后院跑,叶星阑随手拉住一个姑娘,问道:“敢问后院发生什么事了?”
那姑娘道:“有位公子喝醉了,吵嚷着要吃老妈子养的金鱼呢。”
“金鱼?”猫不就是爱吃鱼嘛,叶星阑连忙转身下楼。他快步走到后院,只见后院的金鱼池旁围了不少人,而被围在最中间的便是沈归舟,他瘫坐在地上,一条通体金黄的金鱼正卡在他嘴里进退不得,金鱼时不时扑腾几下鱼尾,在做最后的挣扎。
老鸨是个身宽体胖的中年妇女,此刻正蹲在沈归舟身旁,死命拉住那只已经羊入虎口的鱼。金鱼的头部在沈归舟喉中卡的很死,老鸨累的满脸通红,口中不停喘着粗气,不时重重地拍几下沈归舟的后背,希望他能把鱼吐出来。后院中,连问月对诗的文人骚客也都停下了动作,酒品差的人并不少见,只是这闹着要生吃金鱼的,今天还是头一遭。部分写小说的文人,甚至已经开始研墨了,他们总是不肯错过任何灵感的。
叶星阑忙跨步上前,从人群中挤出一条小道,人群像山道上的野草一般,在叶星阑穿过后,又自动闭合起来。沈归舟早醉了,他只觉得自己像一朵云,轻飘飘的,自由自在的,不受任何束缚。叶星阑朝他走过来,他想跟他说些什么,却因为口中含着金鱼,只能发出些咦咦呜呜的琐碎声。
叶星阑食中二指并拢,在沈归舟背后点了几下穴道,沈归舟便“哇”一声将鱼吐了出来。那鱼摔到地上直翻白眼,仿佛下一刻就要背过气儿去。叶星阑感受到一股妖力的气息,但后院人员纷杂不是久留之地,他顾不得去分辨,只想着尽快带沈归舟回房。却不料沈归舟又捡起地上的鱼,死死捏着不肯撒手。叶星阑上手去抢,一时间两人僵持不下,谁也不占上风。
叶星阑正色道:“沈归舟,看着我。”
醉酒使沈归舟条件反射地服从,他缓缓抬眼看叶星阑,只见他眸中又一次闪过红光,沈归舟看见那光便全然放松了下来,早忘了手中的鱼。叶星阑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鱼,拉着他回了厢房。那鱼被扔回池中,浑身还忍不住颤抖,似乎被吓得不轻。
叶星阑将醉得歪歪倒倒的沈归舟安置到床上,无奈道:“就那么想吃鱼啊,你信不信明天还不等太阳升起,你的‘壮举’就会被添油加醋地出现在那群人的文章纸稿里,然后传到街头巷尾。”
沈归舟的眸子轻轻动了动,像是听懂了,又像没听懂,两颊爬上晚霞似的殷红,口中还呢喃着:“鱼......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