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谋反,与他搭话的海岸军又蔫了。
打听出来人挺好,这名西北军也不再往这些人伤口上撒盐,站起身来,脚上的牛皮靴经过了长途跋涉但却依旧坚挺!
熊景海押着程儒林往皇宫去,城防军重新接管了京城守卫,靠近皇宫的地方,他们正在逐步排查。
一路顺利进入皇宫,宣德帝已经回了寝宫。
上清阁周围满是火油,好在一开始宫人们撒掉的火油并没有泼到墙上,这才让上清阁中的人得以顺利撤出。
熊熊大火将整座宫殿吞没,只留下了烧毁的断壁残垣,黑漆漆的木头看不出原先巍峨的宫殿模样,火药弹的痕迹在上清阁前面的空地上残留,宫人们提着水桶正在刷地。
就在火药弹炸响的时候,宣德帝第一次见识到什么是血肉横飞,他亲眼见到了一条胳膊被炸起,甩着鲜红的血液落在地上,现实画面的冲击远比季柳画的连环画要更有冲击更加震撼。
太后与瑞王等人当场被炸死,离他们稍远一些的人被炸的肢体不全之后,也很快气绝身亡。
“丞相逃了,皇后及其党羽被朕囚禁在寝宫。”宣德帝道,“景海,派人去追,捉到赵永年,朕要他活着,先押进天牢,其府中上下一干人等待审完他之后……诛九族!”
到头来,这场祸乱谁也称不上是赢家,宣德帝的后宫受损严重,多名后妃与双君被皇后赐死,太后一派的党羽在此次祸乱中被抓了七七八八,令宣德帝不解的是,季柳的兄长,季青云竟然也是其中一员。
但好在熊景海在京中防备甚严,许多大臣家中并未出现严重损害,保皇派更是心中早已警惕,府中提前做了防备。
宣德帝立时下令,在此次霍乱中殒命的后妃与双君全部以高一级位份的规格安葬。
处理完宫中乱事,宣德帝独自一人来到皇后寝宫,皇后近两年来身子越发不好了,还未走进大殿,便能听到她阵阵的咳嗽声。
绕过内室屏风,宣德帝看着那个曾身穿凤冠霞帔,面带羞涩与他大婚的女子。
“皇后!”宣德帝喊她。
皇后一身朝服,端庄贵气,每一粒朝珠都妥当的待在自己的位置上,她面容精致,正如她被册封那日耀眼夺目,“皇上如今还能称唿臣妾一声皇后,臣妾受宠若惊。”
“朕还未废后。”
宣德帝自顾自坐下,当着皇后的面从怀中掏出一份圣旨,这份圣旨只有一块黄色的丝绢布,看起来像是从圣旨上撕下来的。
“你当年下毒害了楚姬也差点害死正理,如今自己尝到了被人下毒的滋味,心中可有想过轮回报应?”
皇后咳嗽两声,用丝帕捂住嘴,掩盖已经咳出来的血迹,“皇上,若臣妾相信因果报应,便不会做下那些事,看着皇上心爱的人一个个死在臣妾面前,看着那些个挡在瑞王面前,将会阻碍瑞王登上太子之位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臣妾只觉得心中痛快。”
事到如今,皇后仍旧不知悔改,宣德帝起身,将太后拟好的瑞王登基的诏书踩在脚下,没有玉玺的诏书真真是废纸一张。
从袖口处掏出一条白绫,在皇后面前展开,宣德帝声音冰冷沉稳,“朕可能是王朝数百年来第一个亲手赐死皇后的皇帝。朕之所以没有废掉你,是因为朕想亲自为楚姬报仇,在你尝过了被人毒害的折磨,因毒发而夜不能寐的滋味之后,朕让楚姬在天之灵亲眼看着,是朕,替她报了仇,是朕,亲口废了你,也是朕,亲手杀了你。”
宣德帝泰然自若的走到皇后身后,皇后惨然一笑,眼睁睁的看着白绫从头顶落下,绕在自己脖子上,一滴泪从皇后眼角落下。
“朕不想百年之后在皇陵中见到你,楚姬一定也不想。若你在阎罗殿见到楚姬,别忘了向她行礼问安。”
白绫在脖子上收紧,宣德帝下手果断,狠绝,未留一丝生机给皇后。
皇后的一双皙白的手徒劳无功的抓在白绫之上,她后仰着头试图最后看一眼宣德帝,但终究是未能如愿。
从皇后宫中走出,沈林正在殿门口候着,一块干净的帕子递了过来,宣德帝看了他一眼,接过帕子净手,“朕今日废后,皇后贬为庶民,因伙同瑞王造反,获死罪。随便寻几名宫人,将她的尸体用草席裹了,扔到乱葬岗里去,她的母家一并获罪,全部诛杀。”
沈林应声称诺。
主仆二人刚离开皇后宫中不多时,宣德帝停住脚步,回首望了一眼,“命人将这所宫殿拆了原地重建。对了,老五和老七身子如何了?”
沈林半弓着腰,“太医说只怕会身留残疾,日后腿脚不便。”
“让太医尽全力救治,先不要告诉他们实情,让他们安心养伤。”主仆二人继续往前走,走了两步宣德帝又问,“沈林,你最终是将玉玺藏在哪儿了?”
“回皇上,奴才将玉玺藏进了膳房的一处弃之不用的灶台中。”
宣德帝露了笑,“你倒是机灵。”
沈林也同样笑道,“奴才多谢皇上夸奖。”
主仆二人的背影在皇宫之中逐渐远去……
?作者闲话: 宣德帝安排皇后杀青,下台领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