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悦硬生生吃下这个亏,当着满朝文武痛哭流涕,悔恨不已,皇上念在他多年来未曾出过大错的份上,罚俸两年,禁足一月,抄写礼法百遍。
可终究罚了季成悦也于事无补,贾彩霞被休已成定局。
信中隐晦提了,贾真能不仅记恨季成悦,现如今更是仇恨季柳。
看到此处,季柳轻蔑冷笑,他没有对季成悦下狠手是因为那毕竟是“季柳”的父亲,季青云和季展鹏是“季柳”的哥哥,可贾真能算个什么东西,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若是他老实知趣便也罢了,倘若有一丝异动,王致远便是他的前车之鉴!
这些长久混迹在朝堂之上的老油条有哪一个身上是干净的,能让他掉脑袋的把柄一抓一大把,真有一天胆敢惹他,先想想自己的脖子能不能撑起上面那颗蠢脑子!
严宝现如今也很是忙碌,跟在严实诺身后学习经营之法,比以往更常出现在各种宴会之上。
在严宝身体余毒刚消之时,这些贵妇们一面做安慰状一面暗地里瞧他笑话。
可这些能够改善肌肤状态的花膏的主要目标人群便是那些最喜卖弄口舌是非的高贵妇人,在花膏上市之后,这些贵妇们一反常态收起了自己的长舌,尽可能的与严宝拉近关系,只求他有了新品能为自己留上一二。
严宝在京中竟然也有了自己的圈子,一个不靠子阳伯爵的身份地位打出来的交际圈。
无论背地里如何被人说,现在的严宝出现在宴会之上只会是众人争相讨好的对象,再无一人敢在他面前冷嘲热讽。
一本万利的买卖为季柳带来的是源源不断的白花花的银钱,他统统换成银票将赚取的所有利润都投入到军工厂中。
强大,强大,他想要强大!
繁荣!昌盛!国富!民强!
当所有计划步入正轨,开始实施的时候,季柳突然发现熊景海已经好几日没有拉着他胡作非为了。
可今日他难得有闲,为了避免熊景海再一次有借口对他做恶,季柳决定今晚换个打法。
晚间,作为跟在季柳身边最得力的两个侍从,成分和春姐儿极有眼色,见熊景海进了屋,送上热茶两人便退了出去。
熊景海这几日也是忙碌,陈关的伤好的七七八八,多年经营之下,草原路线却只得到了靠近营口镇的一小部分,他不停的派人出去探寻,可每每总有流寇在旁滋扰,不胜其烦!
今日好不容易夫妻二人得以见面,熊景海抛开烦心事,伸手将季柳拉进怀里,轻吻他的额头,“这几日不见,可有想我?很早之前我便说过你若是嫁给我,我便带你来西北,白天给我做军师,晚上为我暖床。”说到这儿,熊景海突然笑了,“以前的混账话没想到今日实现了。”
说道暖床,季柳黑了脸,想骂一句,你也知晓那是混账话,可话到嘴边他忍了。
“祖母来信,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我如今有心想为这里的百姓做点事,你莫要再折腾我。”
强硬的手段不成,季柳开始怀柔政策,顺毛驴得顺毛捋!
“不折腾你,我稀罕你。”说着,熊景海又在他额上轻啄了两下,“就是想时时刻刻看着你。”
“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我这几日连续在两地折返也是劳累。”
熊景海帮他揉腰松骨,“我想让你高兴,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莫要累着自己,你身边那个朱长源一直在?”
他知道季柳身边一直潜藏着一个高手,一路上不与他们同行,远远坠在队伍后面,却无一人发现他。
来了西北之后,他整日混在军队里跟着一起操练,神奇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队伍里凭空多出来了一个人。
“朱大哥一直在,你放心。”季柳知道熊景海这是松了口,他马上开口,“你也知道京城之中的花膏和瘦身茶交给了严伯父,我瞧着这边的花开的好又艳,原料甚多,所以在镇上寻几个老实的妇人帮我采花,制成花膏送去京城便又是一笔进项。”
牢牢搂住怀中的人,熊景海恨不得将他直接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就此化成一人,也不用时时刻刻即使季柳在他身边也要受这种思念之苦。
“你高兴便好,想做什么就去做!”熊景海再次重申了自己的想法,为季柳定心。
季柳偷偷松了口气,在这里他没有什么依仗,对熊景海下狠手他又舍不得,是药三分毒,他终究狠不下心来,只能靠这种迂回政策达到目的。
“这个季节应该是草原上马儿的繁育季节,你让将士们盯着些若是遇见了,能带几匹怀孕的母马回来最好。”
“好,我记下了,时辰不早了,我们早些休息吧。”
“等下!”季柳仍旧担心熊景海会拖着他胡闹,他问道,“铁矿和军费有进展吗?”
“京城传来的密折中说,有个西北的商队拖着大批量的货物不日将到。”
松了口气,季柳只觉得这皇帝做的也是很难,身边所有人都得防着,爱情,亲情到最后一个都得不到,在最高的位置上孤独老死,可千百年来,所有人都对那个位置抱有幻想。
“我这边的工匠们还有两日便可抵达。”
熊景海定定的看着他,季柳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念着季老太太和司马师父马上就要来了,心一横,主动道,“夜色已深,我们歇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