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好又转移到无课的琴房,落了座,宣德帝开口问道,“这么多年来,院首不知踪迹不曾想原来躲在这里清净。”
宣德帝的话语中并没有追责之意,司马浚便也接了,“回太上皇,老臣辞官之后便去了诸城,阴差阳错之下收了柳儿这个徒弟,便一直借住在季府,平日里为季老太太摸平安脉,算是府上的大夫。”
“竟有如此巧合。”宣德帝点头,看着季柳不甚了解的模样,他笑道,“柳儿应该不知晓,当初朕还是皇帝的时候,原先司马太医可是太医院的院首。旭阳能够顺利出生多亏了司马院首的精湛医术。”
季柳莫名吃惊,他只知道司马师父的身份应该不凡,却没想到竟然也是在宫里当过差的,熊正理居然也是他接生的,那当初用了勐药逼楚姬生产的自然也是司马师父了,难怪他一身高明医术要躲到诸城那么个小地方。
“老朽惭愧,多年以来,老臣为楚姬娘娘在老臣手中殒命而自责自愧。”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必如此在意。”宣德帝倒是看开了,“如今旭阳是个好皇帝,也算告慰了楚姬的在天之灵。”
君臣相见自然会有许多话说,季柳识相的出门泡茶,沈林端着茶壶站在门外,见季柳出来,行礼道,“一切都已备好,季大人无需费心。”
“终究是沈公公心思周密。”
“季大人夸奖了。”
两人便这样站在廊下等待君臣叙旧。
晚上回府,夫夫二人给季老太太请了安之后,回房歇息。
熊景海洗去一身尘土,他今日带着三个孩子在军营中操练,直耍的三个孩子一个个恶狠狠的仇视他这个做父亲的。
三个孩子在京城折腾惯了,熊景海又时常教他们武功,虽然不到十岁,但在这个年纪京城之中同龄人之间鲜少有对手。
一则,将军府在京城的地位不言而喻,当今皇帝的哥哥,尽管不是亲的,两人一同生活这么多年的情谊总做不得假。二则,放眼京城,谁家能有夫夫二人共同入朝为官的,一家子皇亲国戚,朝中重臣,将军府的福泽显然深厚到令旁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地步。
以至于每每与旁家公子一起玩,众人均会教导自己孩子要给三个小的面子,以至于让三个小的养成了自负的性格,每天调皮捣蛋,正经事不做,只知道招猫逗狗,惹人厌烦。
原先季柳并不认同棍棒教育,但面对这三个调皮捣蛋的猴儿精,他实在没辙了,鸡毛掸子都抽秃了好几根,三个孩子仍旧像是长歪的小树苗似的,生的随心所欲。
可来到西北之后,入了真正的军营,战起他们三个才知晓什么是骁勇善战,什么是真正的军人铁血,战场男儿的顶天立地在三个小的心中燃起了熊熊火焰。
扔进军营之后,熊景海每日在军营之中陪他们对练,看着三个人不服输的摔倒一次又爬起来一次,他口中虽然打击的话更多些,但心里还是非常自豪的,他的儿子没有一个是怂蛋,各个都是好样的!
“你这几日带着他们三个可还好?”
“都是不服输的,我今日看着战意的手掌都磨破了还是一声不吭的拿起长枪与我对打。”熊景海胸中不由得升起一股作为父亲的自豪,男孩子就是要从小历练,他也是从小在军营中长大的,季柳也曾说男孩子吃点苦有利于成长。
季柳有些心疼,但是他又想三个孩子多学些本事,“你自己心中有点分寸,莫要过了头。”
“过头?”熊景海笑道,“我可不敢,大灰和团墨看的紧着呢,每次操练都得把它们俩关起来,整个军营光听见他们俩的狼嚎声了。”
躺在柔软舒适的枕头上,季柳叹了口气,“不知不觉他们便长大了。”
熊景海的大手摸了过来,在季柳光滑的皮肤上轻轻略过,凑在耳朵旁,轻轻的叼住他的耳垂,“他们长大了,也差不多该有弟弟妹妹了。”
严宝的第三个孩子都已经出生了,他们再不抓点紧,就被严宝给落到后头去了。
“不要,这三个猴崽子就已经快让我心力交瘁了,你想要自己生去!”季柳翻个身,他这些年来一直在服药,不然以熊景海的战斗力,这些年来只怕他们家都能组成一只足球队了。
熊景海掰过他的肩膀,毛茸茸的熊头凑过去,唿吸打在他的脖颈间,“要一个吧,说不定有了弟弟妹妹,他们做哥哥的能自发形成榜样,你瞧星御,比他们三个年纪还小,但在星果面前嫣然一副兄长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