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十全醒过神来,他的手腕还被抓着,可以感觉到皮肤上已经烙上了那人的掌印,有些无法行血都酸麻了。
他这才想起来要退开,那人却丝毫不肯松开。
“你,在怕我。”
这是一个肯定句。
那个人的嗓音带着因为长期没有说话特有的沙哑感,那一双眼眸死死的盯着丁十全,丁十全就好像是被毒蛇盘上的猎物,只能被禁锢着无法动弹。
那人的眼睛开始在细细的在描摹丁十全的模样,好像在品他有何不同一样,尽管穿着奇装异服,那一张他看了二十多年的脸岂会错,直到感觉手上的力气松了一些,丁十全才连忙的爬起来,退出压着那人的棺椁内,他坐在了一个边缘,稍不小心就可以掉落下去,甚至可能会摔死。
然而,他却没有逃跑的意思,反倒心绪一直在受这个人的影响。
那人的唇角勾了勾,朝着丁十全递出了自己那一双比丁十全还要纤长一些的手掌。
“不扶我起来吗?敷、裕。”
哪怕是最后的两个字从他的嘴中吐出来的时候是淡淡的,哪怕他的唇角勾起带着似笑非笑的冰冷眼神看着自己,丁十全还是为之一颤,一下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冲击了灵魂一样。
在细听他的声音之后,丁十全发现,那分明就是自己在梦中所听过的声音。
神情开始有些恍惚的丁十全半晌才说出了第一句话,“敷裕,是我吗?”
他永远都忘不了梦中的那一声凄厉的叫喊。
那个男人又笑了,这一次不是那种皮笑肉不笑带着阴狠诡秘的笑容,而是朗声的哈哈大笑。
丁十全觉得他这个笑更像是在嘲笑什么一样,在这个空旷的陵寝洞窟中,被放大了数倍再传回来丁十全的耳朵里,让丁十全难受的厉害。
但是丁十全不明白,为什么男人会因为他的问题而笑,他觉得自己问的问题并不可笑。
直到后来丁十全背着男人艰难的沿着原路艰难的滑下了那一面陡峭的石壁,男人比丁十全的身材要高大一些,丁十全背着他的时候有些吃力,甚至还要护着他身上看起来就不俗的繁复服饰,丁十全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划落摔倒,那些受过伤的口子现在还流血,俨然已经成了提醒他集中精力的源头。
昭华的下半身几乎是还不能动的。
伸出手给丁十全只是让丁十全将他带出来。
丁十全的脑子里盘桓的还有另外一个问题,他很想知道的一个问题,他身后背着的这个男人到底是活人,或是妖。
丁十全的身上脏兮兮的,男人却丝毫没有嫌弃他脏的意思。
任由丁十全背着自己,他已经在棺中沉睡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