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却像是兜头的一盆冰水，让申玖心一下子凉了起来。
护卫护卫，武力大损，谈何护卫？更何况他还中着抽丝……他咬了咬牙，不由得将右手抽了回来，声音中带了三分低落：“下奴无能，只恢复了之前的五成。不过这些日子下奴一直在练习左手匕，不曾懈怠。”说着，他叩了个头，“以下奴目前的状态……难保主上无虞，但请主上相信，下奴，下奴……”说至此，申玖却只觉一腔忠诚空空无力，无论说什么都是苍白可笑，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凄惶。
秋漠寒只觉心中那股似是不忍的异样感觉又冒了出来，不由叹了口气，半哄半宽慰道：“好了好了。你主子又不是身娇体弱，手无缚鸡之力之人，难不成你一个不留神，我便让人给杀了？若真如此，那也忒没用了些，你们也不必跟着我了。你也起来罢，待此行结束……”秋漠寒顿了一顿，微微转头望着窗外浓浓暮色，心中淌过的那句话未曾出口，只轻声接道，“……本座再让郁老仔细给你瞧瞧。”
说完，秋漠寒拉起申玖，看向他的眼神却有几分深沉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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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守夜
半夜时分。
冬日凌厉的北风呼啸而过，更衬得这夜色静谧。秋漠寒睡在床上，申玖身为“侍从”，卧在地上。
窗外风声震震，仿若虎狼低啸之音，偶有几声夜枭长叫，扰的申玖颇有些烦躁。他闭眼假寐，总也睡不踏实，索性轻轻起身，运功打坐。
下午秋漠寒所说的话言犹在耳，申玖却更觉不安。只是他想来想去，也没将这不安理出个头绪。
以前世经历来看，这一趟外出，必然不会太平——主上受伤，?姊自尽，午柒战死，十一重伤，巳六被自己所害，卯思下落不明……
上一世未出林四海之事，故而流渊阁全无防备，澄园却是蓄谋已久。将秋漠寒引出流渊阁势力所及后，趁着流渊阁人手不足，将秋漠寒和随行的六名暗枭攻了个措手不及。
如今，主上对卓敬温的图谋心知肚明，澄园又被牵制住了部分力量，总不至于再落个上一辈子的惨况了吧。
只是越往北行，申玖越是稳不下心神。如今他功力大损，已不过是个半废之人。右手纵然得郁老诊治，恢复了二三分，但此事却无从改变。他每日苦练短匕，不过是想补了短处，但这又岂是一朝一夕之功。
他深深换了口胸中浊气，努力放空心思，运起内力，内息如一条涓涓细流，在申玖体内缓缓流转，却在偶尔间，突然没了踪迹，熄断在经脉之间，又于不经意中骤然出现。内力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这在对敌之时便是要命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