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私人医生的时候,云弋和他们一起吃了早餐,云弋也正式地认识了孔鹿鸣一家人,孔父孔母都带着为人与善的艺术家的气质,孔老爷子也精神矍铄,并且十分感谢云弋,这份谢意让其他人都不太能理解,虽说的确是云弋进了病房之后孔老爷子就苏醒了,但是这其中也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啊,但是孔老爷子却很笃定是云弋救了他。
以至于饭后老爷子让云弋陪着他去庭院逛逛,没让其他人陪同。
孔家的地址选得很好,只是呼吸都让人觉得神清气爽,孔老爷子拄着手杖走得缓慢,云弋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两人路过一座木桥时,孔老爷子望着蔚蓝的天际,深深叹了口气:“人年纪大了,就会开始信命。”
云弋眸光微动。
孔老爷子说:“我昏迷的时候,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缠着,我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可能命不久矣,或许再也醒不过来,或许会醒来但是也离死亡不远了,我这个年纪,说实话也差不多了,但是就是在那个时候,那些缠着我的东西突然被人拽走了,那种感觉很奇妙,像是病去抽丝,我一下子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而在梦里,我看到一个人影。醒来之后才从重锦那里知道你来看我这件事。”
老人侧眸看向云弋,白衣长发的青年也恰好转头,日光落在他的侧脸上,俊美如谪仙,孔老爷子继续说:“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天不怕地不怕,随着年龄渐长,才懂了敬畏之心,当年孔宅选址的时候,一位大师说这地方好,聚财、和睦,还能让我遇见贵人,帮孔家度过一次劫数。”
“看见你的瞬间,我就知道,梦里救了我的人是你,孔家的贵人,是你。”
一老一少在沉默中对峙,风中两人中悠悠拂过,片刻后,云弋说:“孔鹿鸣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这都是应该的,若非如此,我的眼睛也不会那么快复明,恩情已报,不必介怀。”
孔老爷子握着手杖的手微微颤抖,他听出了青年的弦外之音,不禁激动道:“好,好,你日后需要帮忙,只管知会一声,只要我孔家能办到,只要不违法、不违道义,孔家所有人,万死不辞!”
云弋浅浅笑了一下,默认了孔老爷子的誓约,旋即,他的目光落在了老人的心脏处,眼底仿佛笼罩了一层薄冰:“孔老爷子,你这场车祸,真的是意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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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宴会
风从两人身间穿梭而过,沉默像是一块巨石压在心头,这场车祸最后给出的调查结果就是意外,肇事者也已经被绳之以法,孔重锦也因为公司的事务放下了对车祸的深思,孔老爷子年纪大了,现在家庭和睦,膝下儿女孙子孙女都平安喜乐,他没什么不满足的,也不想打破这样宁静的生活。
但是孔老爷子心里清楚,这场被定性为“意外”的车祸,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车祸直接导致孔重锦和他没能参加商业晚宴,而孔重锦原本的计划是在晚宴上拿下一个项目,这个项目对孔氏来说不算特别重要,但是收益极为可观,可惜因为车祸错失良机,这个机会也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对方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由此孔重锦不得不规划其他的项目来弥补这次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