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周遭并无他人,月庭抓住机会,拿起一旁的酒壶仔细查看,还凑近鼻尖轻嗅了一下。
假借摆盘,用指尖银针悄然试毒,酒并无问题,桌上的食物似乎也没有毒。
全部试过后,他才后退一步,藏匿于暗处。
周遭并无太多宫人,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行踪。
见月庭这般仔细,黎宇才稍微缓解了下紧张的心境,站在沈皓然身边,静默地等待人员到齐。
下一个到场的是丞相夫妇,坐于右侧。
丞相夫人轻蔑地瞥了沈皓然一眼,并没有注意到他身旁的黎宇。
很快,圣上被黎皇后搀扶着来到殿前,坐定在主座。
紧接着,沈子睿也出现在场上,脸上满是不情愿,跟沈皓然一起坐在左侧。
到现在,沈亦轩都没有到场。
黎宇有些疑惑,按照探子回报,沈亦轩应该是被关禁闭了,但是不应该到现在都没有到场。
他没有到场,就会让人心神不宁。
黎宇忍着没有问话,没有想到最先忍不住的是黎皇后。
“圣上,这三皇子……怎么还没有到呢?该不会又在筹谋什么吧?”
圣上一听,脸色忽变,再次咳嗽了起来,“咳咳——来人,去请三皇子。”
“不必了。”
话音刚落,便见一个俊秀的身影踏进殿前,抬手投足间,自带皇者傲风。
沈亦轩不动声色地环视周围一眼,将目光落在沈皓然身上,不知为何稍稍一顿后,有些疑惑地盯着黎宇直看。
嘶……沈亦轩该不会是看出来了吧?黎宇有些冒冷汗地垂下视线,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沈亦轩移开视线,恭敬却不失气度地行礼,“亦轩给父皇,娘娘请安。”
“起来吧……咳咳!”
“是。”沈皓然起身,缓缓来到沈皓然身侧,坐定。
圣上显然有些不适,咳嗽了几声后,喘着粗气对其余人说道,“今日,朕设下小宴,只有朕最亲的人在场,咳咳……朕想,大家也都应该明白……咳咳,朕的意思。”
“朕的时日已经不多了,但京城今日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朕心力交瘁,实在是难以……咳咳……关心到每个人。”
黎皇后温柔地拍着圣上的后背,为他缓气,“圣上,不急于这一时,先缓缓气。”
这般关怀,明显打动了圣上的心,他无奈地笑了笑。
“……罢了,还有时间,不急于这一时。”
圣上岔开话题,谈及太子婚配一事。
“太子也到了纳妃的年纪了,皇后你也得多上心一些,为太子选个像你这般优秀聪颖的女子,做太子妃。”
沈子睿一听,便有些不满了,“我现在不想纳妃。”
“子睿。”黎皇后赶紧打断他的话,“这已经是拖延许久的事了,身为一国太子,得先稳定成家,再担起治国之任,圣上觉得臣妾说的可有理?”
明明说不提及这事,却还是暗暗把话题引过来。
黎宇盯着主座上的黎皇后,不免有些了然地点了点头。
“是呀……也是时候要考虑这事了。”
沈子睿觉得讽刺,不由得嗤笑一声,讥讽道,“黎宇昨天刚死,你们半点都不关心他,就只想着给我纳妃?”
究竟是他疯了,还是这些人疯了。
被沈子睿一提,本来想忘却此事的圣上却不由得重重咳嗽了起来。
“……宇儿这孩子……也是可惜。”
丞相夫人闻言,赶紧作势用手帕擦了擦眼泪,语气梗咽,“究竟是何人……竟对我唯一的孩子下死手……听闻,此事与三皇子有关,是吗?”
沈亦轩淡漠地听着丞相夫人的诬告,并不作答。
圣上惋惜着摇了摇头,再度睁开眼睛,望向沈亦轩,“昨日,听闻有暗影闯进知事府,袭击了黎宇,将其杀死后逃走,而那暗影却留了一物在现场。”
高公公适时将那令牌呈上。
“这令牌,你有印象吗?”
“——上头雕刻的轩字!如此明显,还需要多问吗?”丞相夫人泣不从声,“宇儿他并没有参与皇权斗争,就算三皇子您再怎么想要皇位,也不应该对他下手呀!”
丞相夫人拍案而起,声声质问。
“您先是在狩猎场,意图袭击太子,想要置太子于死地,而后又派人在二皇子回京城的路上袭击,想要害死两位皇子!野心勃勃!其心可诛!”
圣上听得不住蹙眉,重重地咳嗽了起来,“咳咳咳——狩、狩猎场一事?那是怎么回事?”
丞相呈上文书,义正言辞地开口。
上头写满了沈亦轩的罪状,看得圣上差点背过气。
“回圣上,我们已经查清了,一切都是三皇子殿下所为,为的,就是置两位皇子于死地,意图夺位!”
黎宇不由得皱紧眉头,攥紧手心盯着他们诬陷沈亦轩。
沈亦轩静默不语,看着他们跳脚的模样,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冷笑。
还以为会有什么其他招式,没有想到,竟然是最劣等的嫁祸。
——无趣至极。
【作者有话说:可是银针只能试出含硫或者硫化物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