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儒新奸计得逞,心情颇好。倒是顾临多少有些郁闷:“你牵着我干什么呢?又走不丢。”
啧啧,我要是再不宣誓一下主权,指不定在我不留意的时候你就走丢了。
沈儒新在心里轱辘了一阵,眼神垂了垂,索性把话题直接绕过去了:“明儿几点喊你?今晚还认字不?”
“认,”顾临笑了笑,似是没把明儿得去西坪坝这事儿放心上:“八点吧,九点之前就得出门了,不然赶回来太晚,你也不放心不是。”
终于知道我不放心你了,得亏,真不是很没心没肺了。
沈儒新淡淡地应了一声,心情又好了几分:“你知不知道要在哪儿弄的?别等会儿找不着北了。”
“派出所,放心吧,西坪坝我熟,闭着眼睛都不至于找不着路。”
不是怕你找不着路,而是怕你被人给……
沈儒新强迫自己不要再往下想了,毕竟这算不上是什么好事儿。
可偏偏,有时候那些不是什么‘好事儿’,就是会找上门来的。
沈儒新的担心还真不是天降的,顾临到西坪坝,还真遇上了事儿。
“今晚想喝汤了,你看能不能给……”
“行,我煲汤。”
“不放盐了吧,这样健康。”
健康?沈儒新狐疑地盯着顾临看了看,车在地下车库停稳了,目光终于不用似有若无地挪开:“你是怕我搁多了,齁死你吧。”
第二天一早,顾临吃过早餐后,在沈儒新千叮咛万嘱咐之下出了门——其实顾临对怎么去西坪坝实在太熟了。
沈儒新甚至一路送着顾临到车站,眼瞧着顾临上了车,他才慢慢悠悠地晃荡回家,然后给自家二老打了通电话。
“臭小子,还知道有爸妈啊?”
沈儒新倒也不是没心没肺,只是习惯了三个人都很忙的日子,互不联系一个月也是常有的事儿:“当然知道了,我还知道我的妈妈长得如花似玉的……”
“少贫,别以为你夸夸我我就不骂你了。”
沈儒新嘴边的笑意依然挂着:“妈,今儿你和沈先生都在吧?我待会儿就过去看看你们,顺带跟着沈先生下棋。”
“在在在,沈先生都念叨你好几遍了。”
沈儒新又跟自家老妈聊了几句后才撂下电话回屋换衣的——自从跟顾临这小子‘纠缠’在一块儿后,沈儒新回家看两位教授的次数还真是屈指可数,得亏两位教授忙着救死扶伤,没空搭理念叨他。
就当放个假了。
只是这个小崽子在外边,沈儒新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思前想后的,沈儒新出门的时候又给老妈打了个电话,说今儿中午留在那儿吃饭了,出门后又到沈先生最爱的那家干货店买了一大袋核桃,才往二老住的地方去的。
沈儒新喜欢管自家老爷子叫沈先生,原因很简单:书香门第。
沈先生虽说对沈儒新这性向问题还开明,但骨子里头还是挺看重一些看似‘迂腐’的东西的,所以沈儒新便习惯了先生长先生短地叫。
反正沈先生也挺乐意接受的。
在回两位教授家的时候,沈儒新的手机响了好几遍,但碍于行车安全,沈儒新愣是到了小区楼下才接的:“已经到了妈,开车不好接电话。”
沈儒新停稳了车,轻车熟路地上了楼。
门已经开了个小口,沈儒新轻轻一推,里面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小沈说他到楼下了啊……”
沈儒新的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门推开:“爸妈,回来了。”
“可算回来了。”
老妈从厨房里出来,围裙也没来得及解开:“想我没有?”
沈儒新笑了笑,把核桃放下了,给了女士一个拥抱。
“回来了?”
沈先生在客厅摆弄着棋盘,沈儒新朝沈先生笑了笑:“我买了你最爱的核桃,给你和老妈补补。”
“你自己也买点儿吧。”
沈儒新原本还挺高兴,但细细琢磨着觉着这话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狐疑地盯着沈先生看。
不过沈先生似乎没‘那方面’的意思,敲了敲棋盘:“来,回来了就陪我下几局。”
沈儒新应了一声,身后是老妈絮絮叨叨的话:“一天到晚,除了手术就是棋盘的,得亏儿子没随了你……”
老妈已经躲进了厨房,沈儒新这才坐下,沈先生便笑着说:“你不也没随你妈。”
沈儒新:“……”
得,这俩人生活在一块儿,还真挺怡然自乐的:“我随我自己,来,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