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一辈子都可以。”
沈儒新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柔情了:“顾临,方才均哥和林一……”沈儒新顿了顿,而后似是用一种豁出去的想法,接着道:“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对你,也是一样的。”
顾临:“……”
“沈儒新,我……你明白吧?我真的需要时间。”
“我给你时间,也没说你非得现在就接受我的。”
你不会不接受就好了。
顾临又是一声叹气,大概是真的拿沈儒新这种‘我喜欢你,碍不着’的态度让顾临真的没辙了。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直至午后,院长才过来给顾临做了个简单的检查:“这一脚有点重啊,这些天都只能吃流食,还有你这一身伤,得上药。”
顾临像是被磨习惯了似的,淡然地点了点头。
“小沈啊,你帮他上药吧,我这是随便找个护士给他弄,你大概也是不乐意的。”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一会儿后,顾临便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沈儒新看。
沈儒新倒也没推搪,毕竟他这也没什么可推搪的啊!大大方方地从院长手里把药接过:“这点包扎基础我还是有的,放心吧。”
而后院长还真的特别放心地摆摆手溜了。
沈儒新扭开瓶盖,伸手就要把顾临的上衣给扒拉开,顾临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继而对上的就是沈儒新那副‘你怎么回事儿’的表情。
“……对不住,我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沈儒新挑挑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一个伸手,毫无障碍地把上衣给弄开了。
原本大概是秀色可餐的一幅景象,可……
可偏偏,被顾临这身伤青一块紫一块的给弄得没有心情欣赏了。
“……这丫的下手也忒重了,亏你还受得了。”
沈儒新瞪着顾临身上的伤,像极了下一秒就要喷出怒火来似的表情,惹得顾临微不可查地吞了吞口水:“这算轻的,你是没看见我揍他……嗷!疼死我了!”
“哟,对不住啊,我瞅着还以为你不怕疼呢。”
沈儒新白了顾临一眼不说,这眼神落在顾临身上,登时就让顾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好在沈儒新只是来了那么一下,而后的所有动作都极其温柔。
……毕竟他还是很心疼自家小崽子的。
然而大概是因为沈儒新的动作实在太过温柔,让顾临一点儿疼都没受不说,等沈儒新辛辛苦苦地给他上完了药,小心翼翼地把衣服往他身上搭的时候,惊觉这小子竟然睡着了。
把他喊醒?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便被沈儒新给否决了——算了,他也受了不少苦,昨儿自己一夜没睡,他还疼了一夜呢。
哎。
沈儒新无奈地摇摇头,把顾临小心翼翼地放下,而后轻轻地将他的病号服的扣子给扣好,又把棉签和倒出来没用完的药水一并扔进垃圾桶,回头看顾临那一眼后,心猛地骚动了一下。
既然有骚动,那就没必要委屈自己了。
沈儒新当机立断,在顾临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而后吻蔓延到唇上,轻轻地一下,却似是倾覆了所有的情感。
至少能这样亲你一下,而后不用什么蹩脚的理由搪塞。
从未有过的满足感慢慢地侵蚀了沈儒新的内心,仿佛就这样看着,顾临的睡眼,轻轻呼出来的呼吸,就足够让他惦念一辈子。
沈儒新满足了,便拉了一把椅子在旁边坐下,静静地盯着顾临看。
而后的一个小时里,沈儒新都陷入一种自我满足的境界,若不是均哥的一通电话,他大概还得沉浸下去很久——店里出事儿了。
沈儒新如何都想不到,这事儿会真的把均哥和林一给害了。
林嘉大概是砸顾临的住所不成,或者说是觉着不够带劲儿,这会儿还直接要对均哥的店下手。
沈儒新靠在长廊的墙边,静静地听着均哥在那边平淡至极的语气:“这事儿我跟林一会解决,你不是这一类人,就别掺和了。这事儿也别跟你家小崽子说,不然他得愧疚死。”
“行,”沈儒新扯了扯嘴角,忍下了心里的愤懑:“那你和林一……”
“别人不晓得我俩,难道你还能不知道么,”均哥的声音变得有些阴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别怪我砸他老子,”均哥叹了口气:“虽说我和林一呢,已经很久没重出江湖了,但是还不至于怕,管他是西坪坝还是东南湖,得罪了我的,我就让他谁是老大。”
“不是,”沈儒新叹了口气,大概是被均哥给整得无奈了:“我是说,你和林一注意些,我虽说相信你俩混,但是还是得注意安全。”
“靠,”均哥估摸着在抽烟,沈儒新听到了略微沉重的呼吸声:“敢情我跟你说那么多‘不用担心我跟林一’的话,原本都是废话呢?你丫的就没担心我俩?”
“……我这不是相信你俩够混么,”沈儒新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竟然还笑了两声,而后郑重其事道:“谢了,还有,真的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