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想法,在接下来不会太长的自由时间里我也许还有机会跟他交流,也许没有。
都不重要。
其实——我突然意识到,我也不是完全不像他,至少在固执己见和不容他人摆布这一点上,我们一样。
车很快来到郊外的宅子。
这次我不用跟曾玉菡悄悄走小门,而由佣人从大门直接引入庭院。在一条分岔路口,佣人微微探身对萧泰林投以询问的目光。
萧泰林对我道:“你母亲在佛堂,估计一直在等你,要不要去见见你自己定。”
他果然一点也不把我先前的话放在心上。我无法克制,或者说是不想克制自己的不悦,嘴唇抿做一线,止步不语。
他也停下来,目光在我脸上定了两秒,继而挥挥手:“随你吧,家里绝对安全,只要不出门随便你逛。”
说完,他便朝岔道口左边走去。
那条路走不远就是一道回廊,他不一会儿就穿过廊下一扇门不见了身影。
他留下的建议令我脑海中自然浮现出上次曾玉菡气冲冲拉我走的时候,我在车上瞥到过的那个追着他跑出来的女人。
那次他完全将那女人挡住了,我还没有机会看到她的脸。
无法否认,我是好奇的。
传闻中,这个女人在最脆弱的时候遭到最惨痛的背叛,几乎丧命。她失去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后来有了第二个。
按理说,她应该加倍地爱第二个孩子。
可她为什么却抛下孩子遁入空门,常年累月在山上吃斋念佛?以致于曾玉菡一个锦衣玉食的小少爷孤零零地长大,碰上个迟雪就依恋得不要脸不要皮。
我正犹豫着,岔道口右边的路上跑来一个人。定睛一看,竟然正是曾玉菡。
他一边打着手机一边狂奔,身形简直有些狼狈,跑近我身前了才发现是我,表情先是诧异,再是惊喜。
“太好了,你回来了,跟我走!”他一把拽住我手腕,就要将我往外拖。
佣人连忙阻止他:“小少爷,不行啊!先生交待过,不能让……让大少爷出门,他还要去见太太呢!”
“你们家太太什么时候都在那里,有的是时间见,我现在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我哥就得跟我走!”
长臂一挡,他就将佣人和我间隔开了,神情凝重地盯住我眼睛。
“茉莉找不到了,应该又是然然她那个前夫——有些事你之前不在,然然也不想麻烦你就没说,那个姓许的已经偷过茉莉两次了,我和那人渣交过手,他精神不正常,坚持认为你是宋蔚然的姘头,前两次都闹着要你出面。”
“要我出面干什么?”
“不知道,他神神叨叨的总说你抢了他老婆孩子,要弄死你。哦对,他还认识向荣,我怀疑——”
“他和向荣狼狈为奸?”
“狼狈为奸是之前的事儿了,我现在怀疑他们已经闹掰掉。哎,这些不重要,你先和我去找到茉莉,就算是亲爹我也不想让茉莉和他多呆一秒钟!”
大半个月不见,这小家伙更像人家的后爹了。
佛堂素未谋面的女人和宋蔚然母女,几乎不用做选择。我当即跟着曾玉菡跨出了这还没走几步的深宅。
好东西总是越少越显得珍贵美好。
现在我就觉得,自由是无与伦比的,自由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应该尽情度过,用在想做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