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深虽是笑得柔和,可眼神炯炯有光,里头的意思公子怀怎么会不明白,他这么聪明,又怎么会想不到这蛊虫会有问题。
先前在酒馆,那个斯文公子最后和他们说了一桩事,便是这些去过寰君明楼的人,无论先前如何风光,最后都会心甘情愿的再次回到寰君明楼。
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也没人知道为什么这些人求得功名,求得富贵之后,还要选择回到寰君明楼。
可见,这所谓的生死蛊一定是有问题。
苏见深握着公子怀的手腕渐渐发紧,其实此刻,连他自己也没有办法,和他们大打出手,然后和公子怀离开这里?
这法子绝对是下下之策,不入寰君明楼,又该怎么查长生不灭象?
这桩事如今查到了这,很显然,有妖孽掺和的,后面还会查到什么,苏见深不知道,他只是有一种直觉,这件事越查只怕是越凶险。
但倘若那下下之策不用,便只得假意归顺,这蛊虫是一定要种的,不是他就是公子怀。
他不待公子怀开口,率先伸长胳膊道,“这是我自己的事,自然是由我自己来。”
愿是他求的,要公子怀为他入险,他怎么能,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
公子怀抬手握住苏见深的手,那双修长却暗藏劲力的手,苏见深一直觉得它很厉害,好像任何东西被他这么一握,便可顷刻间消失殆尽。
就像那只捏碎的茶盏,就像那天晚上和他相握时他复杂而紊乱的思绪,就像现在,他的担忧,他的紧张,他的不安,也通通都消失殆尽。
他看见公子怀冲他微微一笑,道,“长留,我是心甘情愿的。”
25. 依靠 你为什么要为我种蛊
公子怀永远也不会知道, 他那句话是怎么直射进苏见深的心里的。
就好像是裸露在冰面上的一块坚固的冰球,一束光穿透进去,就在那一瞬间, 裂纹横生, 像有了生命一般,迅速蔓延,然后刹那间炸裂,水花四溅,冰消瓦解。
他在佯装坚强佯装镇定的这么多年, 从未想过,有一天, 也会有那么一个人, 挡在他的身前。
这么多年,他收敛了笑,收敛了哭, 收敛了难过,收敛了生气, 只是因为他的身后已经是避无可避,无人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