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朗一眼就认出了白柠——却踌躇半天才上前。
“……桃……白柠小姐？”
他似乎很久没对人这么尊敬了，讲话 有点不自然。
白柠微微一怔——她注意到了有人在看自己。
只是在聚光灯之下待久了，这点注意力实在不算什么。
而她的行程又是十分保密，粉丝跟过来的可能性不大。
“是我。”
白柠记忆力很好，刨除那些不太像的，剩下那个再怎么不可能，也是他了。
“……我是林明朗，还……记得吗？”
他不太敢跟白柠对视，总是说话说到一半，又把眼睛给低了下去。
白柠还注意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放到了身后。
“记得，明朗哥哥。”
白柠一点儿也不见外，弯眸就叫出了口。
“……”
反倒是林明朗，这么一出声之后，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他不是十几年前那个小少爷了，柠柠也不是十几年前那个小小姐了。
这一声哥哥……他或许担不起。
林明朗心中自嘲。
能让柠柠叫哥哥的，怎么都不该是他这种人吧？
说是亡命之徒，也不为过呢。
他那年飞机一落地就得知了家中噩耗，可任凭他疯了伤了还是如何，那些看管的人死也不让他回国。
别说葬礼没有参加，就是这么些年来，他连墓都没机会扫。
一开始是没办法回去，后来是没脸。
他仇没报，自己没混出名堂，有什么脸面去见父亲母亲？
他回国不安全，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想回去，他太想回去了。
——他好几次差点把柠柠送他的画丢了。
但即使没丢，如今也没办法保存完整。
他十分愧疚，十分……愧疚。
听着这一声清脆又好听的‘明朗哥哥’，林明朗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明朗哥哥也回国吗？”
白柠顺手从包里拿了纸笔，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又顺手递给林明朗。
林明朗没看清是什么就接了——
他望着那几个数字，第一次有种自己的家原来一直在那里的感觉。
他眼眶酸涩，喉咙发干。
“没事的。”
白柠看了看他，又含笑看向别处——侧脸非常漂亮，哪怕隔着千里之外，隔着人群汹涌，林明朗都笃定自己不会认错。
“回国很好呀，这个时候。”
她眼眸弯的更深，“很多人都要回来了呢。”
林明朗手指颤了下。
他觉得，自己好像懂了白柠的意思。
轻轻摩挲着这张小小的纸，林明朗突然笑出声。
他嘴角一扯，扯出几分在他人面前的不羁风流：“是。这个时候刚刚好。”
“那柠柠，你先回去吧，我刚跟你舅舅联系上……等我把诚意一起奉上，就能去找你吃饭了。”
“好。”
白柠歪了下脑袋，“记得看我的电影呀，不然没话题聊，我会生气的。”
她话是笑着说。
林明朗也笑，“那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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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最近在看三国，被老艺术家的献身精神所折服/【文中一把火烧没不是真的一把火烧没，林家是一棵大树，慕震是丧心病狂的纵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