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乘月:“拿鼓棒的方法不对,太靠前了,不能这样……然后30秒这里,能看出来是想打伦巴(Rumba)节奏,但是打错了,你们请的老师可能不太行……”
路许:“?”
“快点开始拍,都愣着干什么,你们很闲?”路许问。
正在叽叽喳喳的一群人作鸟兽散,只剩下刚刚被围在中间的江乘月,冲着路许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
路许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架子鼓……江乘月并不是只教他,江乘月还教别人。
昨晚纠正他抓握鼓棒的动作,大概只是江乘月玩鼓的习惯。
原本争先恐后的绮念被路许抬手间遣散得一干二净。
人清醒了。
也直了。
Nancy Deer的御用摄影师许可对着取景地拍了几张后,查看了照片,找好位置,让江乘月在其中一棵枯木边坐下。
江乘月以为这就可以开始拍摄了,然而没有——
他刚坐下,路许就过来,帮他调整坐卧的姿势。
“路老师,需要我来吗?”王雪在一旁问。
到底是外景,还是废弃了挺久的植物园,江乘月在枯木脚下坐卧着的时候,衣服和手心里无可避免地会沾到地上的泥土。
“不用。”路许说着,伸手托着江乘月的后背,让江乘月的坐姿往下沉了些。
他的手指搭在江乘月腰间被画了伤妆的位置,江乘月夏季的体温偏凉,腰间骤然遇上路许手指间的温度,脸上的神情微微僵了一瞬,有些不自在地避了避,就好像腰侧真的有两道伤痕。
“别动。”路许的蓝眼睛暗了暗,“侧一点身子,保持这个姿势。”
于是江乘月就不再动了,陈安迪那边的拍摄助手提了个小篮子走过来,应路许的要求,往江乘月身上撒了点半烧焦的花和叶子。
周围的布景是山火后烧焦的森林,仅剩江乘月周围的方寸之地,还有些仅剩的潮意。
“左手给我。”路许示意他伸手,在他的手腕上缠绕了一圈带着叶子的藤蔓。江乘月的皮肤白,叶子擦过的时候,都能留下来一道红痕。
江乘月大概是有点疼,但他只是咬了下嘴唇,没有乱动。
“我弄疼你了?”路许问。
“不疼。”江乘月说。
路大设计师的造型水平和动手能力成反比,眼看着江乘月有被勒死的可能,拍摄助手实在是看不下去:“路老师,让我来吧。”
路许看了江乘月一眼,退到了摄影师许可的身边,看道具那边往江乘月身上缠各种藤蔓,连脖子上也被牵了半圈新鲜的藤蔓,藤蔓簇拥着中间的江乘月,呈放射状延伸向方寸外焦黑的土地。
花被树的藤蔓禁锢,而四散的火星即将带来花的毁灭和自由,花不是单纯与被动的,而是在渴望自由和新生,这就是路许最开始从片面的意象中延伸出的拍摄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