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最终在一个挺高档的小区面前停下来的时候小颂年已经在花梓西的怀里睡着了。
而且尿了......
好在并没有发生侧漏什么的。
花梓西倒是对这情况挺淡定的，提出来要不进她家里处理一下。
一巴掌将小年给拍醒，谢靖北提着他就跟着花梓西下了车。
花梓西跟她的邻居接了片纸尿裤递给谢靖北，谢靖北礼貌地结过去后直接就扔到了小年的怀里。
“自己去厕所换去！”
花梓西:“......”
“囡囡，进去帮帮妹妹好不好？”
小颂年拿着纸尿裤走路蹒跚地走到了卫生间，还不忘自己使出吃奶的劲儿将门给关上。
接过花梓西递过来的茶水，谢靖北注意到沙发上放着的老式吉他后眼眸略深地看了有两秒钟，然后就看到茶几上摆放着的一张像素不太清晰的演唱会的照片。
交错的灯光下，一名长相极为俊美张扬的男人抱着手里的吉他，目光柔和地看着台下不知深处的某个方向。
三十几年前的偶像风格。
谢靖北突然觉得照片上的男人有些熟悉。
有点儿像是......
他小时候见过的那个在公园里弹吉他唱歌的叔叔。
谢靖北气定若闲地随口问:“照片上的这位就是你爸爸吗？”
花梓西眼睛里像是闪过什么，随后开玩笑地道:“嗯，是不是帅到足够让人尖叫的一个男人了？”
谢靖北不置可否地笑笑，但也觉得花梓西确实是没有夸大的成分。
花梓西端着自己的茶杯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在那个年代，喜欢他的女人真的很多的。”
谢靖北看着照片，“长成这样张扬的外貌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花梓西将唇抵在杯沿儿，半开玩笑地道:“喜欢他的男人也有不少。”
谢靖北跟她闲聊着，“不过在那个年代的时候同性恋还被当做是神经病了吧，哪有人敢这么张扬。”
“对啊，”花梓西继续语气平和地跟他聊着，“被发现的话可是要被送进精神病院又或者是戒同所的。”
“......”
语盐 谢靖北跟她有些聊不下去了。
花梓西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现在的话题有多不合时宜，“要是当时那个年代人能够熬到现在的话应该有多好......”
花梓西眼底带着几丝化不开的落寞，满目的悲伤几乎溢了出来。
谢靖北看着她的眼睛有些失神。
就这这个时候，厕所的门猛地被推开了，囡囡眼睛瞪得大大，直接跑过来扑到了花梓西的怀里。
“妈咪！小、小妹妹跟囡囡长得不一样！”
谢靖北:“......”
小颂年穿着公主裙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恨恨地看着他的爹地。
谢靖北朝着他走了过去蹲下，将他身上的公主裙往上掀了掀，确定他穿好纸尿裤之后直接就将他给抱了起来。
“今天多谢了，我带着孩子就先回去了。”
谢靖北说完就要走，花梓西却只是坐下那里喝茶，甚至都没有要起来送他的意思。
花梓西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奇怪。
谢靖北走到玄关的时候回头看他，“你今天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囡囡趴在他妈妈的腿上歪头看着谢靖北，“妈妈跟叔叔是在谈小爷爷吗？小爷爷被放出来后是不是就可以去见爷爷了?”
谢靖北听着囡囡的话顿时如坠冰窖。
花梓西眼底带着些疲惫感地摩挲着杯子的花纹。
“等你爸被放出来了，让他去我爸的墓前看看吧，当然，也得他愿意，我们也没有强求他的意思。”
谢靖北将颤抖的手死死的地攥紧，“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跟我爸描述的一点儿都不像，”花梓西将囡囡抱在怀里，目光平静却落不到实处，“我爸说当年他在学校里是个学农的娇气的要死的小少爷，入学刚军训的时候站五分钟就晕，多大的人了还半夜躲厕所里跟家里的妈妈打电话哭嚷着军训太累不想上大学......唯一硬气的时候是他为毕业论文种的油菜花被拍结婚照的人给踩了，那小少爷扛着铁锹直接就上了，搞得自己没毕成业，人家也没结成婚......
“怕苦，怕疼......”
“他跟我爸爸约好，以后要收养一个女儿......”
花梓西靠在沙发上侧首笑着看他，笑的眼里泪眼朦胧。
“你爸爸就是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