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到这里,严禾的手机屏幕闪了闪,江峥发来微信:“来拿户口本。”
-“别走电梯,走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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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禾走了半层楼梯,就看到了江峥。
江峥也往上走了半层楼梯,那边有扇窗户,他立在窗户边,看着走过来的严禾,喊了一声:“HI,严家小禾~”
当初,爸妈离婚,他们分别在两个户口本上,两个人喊过一阶段:“严家小禾~”“江家小峥~”
后来爸妈复婚了,两个人又在一个户口本上了,就不喊了。
现在,严禾在想,他现在不是江家小峥了,是何家小峥。
江峥今天把户口迁出去了,他把严健民江秀琴严禾的户口本还回来。严禾接过来,说:“哎,真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像三国似的。
江峥说:“那,下一步,就是合了。”
哈哈哈,怎么合啊?严禾笑,笑了一会儿问他:“你怎么样?”
“还不错。”他回答,耸耸肩:“心情还不错。”
真的还不错嘛?
就算他不叫她下来取户口本,严禾也想打电话叫他出来走走,她太了解他了,看上去小峥是冷酷大学神,不爱搭理人,那是因为他把感情聚焦了。
他把感情聚焦在家人身上,聚焦在那几个好兄弟身上,就没有更多的感情随意施撒给别人了。
越是不理外人,他放在家人朋友身上的感情就越多,就那么有数的几个,再说只是走个程序,其他和往日一样,那也是一种情感剥离。
剥离是痛的。
有多痛?
就像胎儿离开母体的痛吧!
严禾伸手拍拍他的肩,江秀琴安慰他的时候喜欢拍他的手,严禾安慰他的时候喜欢拍他的肩。
江峥像只幼兽享受着被撸毛,问:“爸妈怎么样?”
“也还不错。”严禾说,“爸妈觉得把你交到何伯邹姨手上,最放心不过了。毕竟这么多年,何伯邹姨有多疼你,大家有目共睹。”
“那就好。你放心,让爸妈也放心,我永远是爸妈的儿子,爸妈永远是我的爸妈。”
“你也放心,我永远是你姐。”严禾笑着说。
江峥突然脸色一变,沉声说:“不是!”
啊?严禾一愣,她从来没有见江峥突然翻脸过,关键是为何翻脸???
一秒后,江峥的脸又翻了过来,笑着说:“我是你哥。”
“江小峥!”严禾大喝一声,“你犯病啊!你敢给我再说一遍!”
江峥走进一步,低着头,低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我、是、你、哥…”
神经啊!严禾伸手就要拍他脑瓜,快要拍到时,都碰到他头发时,被他抓住手腕,他又往前走了一步,头又低了一分,脸就在她鼻尖处。
他的呼吸扑面而来。
他压抑着呼吸,心脏却砰砰跳的迅速,带动手上的血管“一突一突”的感染着她。
严禾本能地往后一退,他马上往前跨了一步。
她又往后一退,身后是白刷刷的墙壁,他又跟着跨了一步,脸仍在她的眼鼻之处。
“小峥…”她喊了一声,他的喉咙便滚动了一下。
“小峥!”她又喊了一声,但是却没有喊醒他眼神的清明。
他眼睛里像是迷了一层雾,雾里又有两团火,将他的身体烧的滚烫,将他的脑子烧着了。
他的脸缓缓的凑了过来,压了过来。
“叮铃铃,”严禾的手机响了。
就像庙里的钟声一样将严禾唤醒,她一把推开江峥,接起来电话,是舅妈打过来的,问宸宸手术的问题。
严禾捋了捋头发,把脑子调动回来,说:“舅妈,您别着急,宸宸才刚出生一个月,脖子还不硬挺,邵主任建议再养养,养到三个月再定手术方案。”
“可是,那个东西长的很快的啊!”
“是的,血管瘤确实有个爆发期,但刚出月的孩子做手术风险比较大,邵主任综合考虑,还是建议再养养,这段期间,每半个月来做一次检查…”
被推开的江峥一手扶在楼梯上,他现在也和宸宸的病一样,两难。
理智告诉他,他和她刚完成法律分户,严禾接受需要一段时间,要循序渐进,他也要一个月、三个月的等。
但是理智又告诉他,夜长梦多,毕竟天天在她身边的是邵寒,她也是一口一个邵主任尊敬的叫着。
今天的事,谁知道哪天被邵寒做了呢?且邵寒做的时候没有被电话打断呢?
舅妈还在说着什么,江峥伸手从严禾手机将手机拿过来,听舅妈在那边问着:“江峥被认走,房间是不是空了出来?下次带宸宸来看病,能不能住江峥的房间?这样也能省点住宿费,毕竟家里的钱都拿来给宸宸看病了…”
江峥说:“不行。”
“啊!”舅妈没有想到听到了江峥的声音,拿手机的手都抖了三抖。
江峥说:“省立医院附近有旅馆,你去住吧,到时候我会去结账。”
“哦哦哦…”
“还有,严禾很忙的,明白吗?”江峥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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