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岁摇光右嘴角稍稍上挑，天生垂眼使得这个表情嘲弄意味更加鲜明：“如果连作为标杆的我们都是这样的态度，会给社会传递怎样的信号？”
“一贯偏见而已。现在机会来了，想不想为改变Alpha刻板印象贡献力量？”
“当然，这是我的责任与义务。”
听到意料之内的满意回答，系主任顺势用一直抓在手里的文件夹拍了拍岁摇光的肩膀：“这个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明天一早节目开始。”
“好好准备，能不能挽救特殊系岌岌可危的口碑就看你了，”系主任大摇大摆走出了谈话室，“其他不用管，你主任捞人很有经验的。”
岁摇光目送着主任魁梧的身影离去，才低头打量着手里的文件夹。
文件夹外边黑体加粗写着几个大字：“南波湾”打造策划书。
嗯？地产广告？
“主任，这是？”另一边指挥系首席林开阳接过系主任递过来的策划书，漂亮的瑞凤眼里带着些许讶异，“要我们参加综艺？”
指挥系系主任点了点头，扬了扬下巴示意林开阳继续看。
林开阳草草翻阅了一遍整个策划书。差不多明白过来什么意思了，就是让极少出现在公众视线中的、Alpha指标中较为优秀的几个Alpha通过参加综艺这样亲民的方式（？）改变大众对Alpha的惯有印象。
粗略看完一遍，林开阳合上策划书，颇为头痛地揉了揉额角，栗色的波浪长发随着林开阳的动作在阳光下晃动，波光粼粼。
思索片刻，林开阳平视系主任：“主任，指挥系和后勤系口碑在外边并没有那么糟糕，参加这样的综艺对我们来说并不合算。”
不同于剩下几个要参加的系草，林开阳的家庭比较特殊：普通中产家庭，除了自己之外父母弟妹都是Beta，因此她更清楚普通民众对Alpha到底抱有多大的偏见。
即使是她的父母，在她分化成一个Alpha之后，也会对她会不自觉地产生些许恐惧，不自主地远离她。
还是这些年她每次回家持之以恒引导，才让她的父母逐渐适应了她的存在。
不过这可能也和她一开始分化的情况有关，所有进入第一军事学院指挥系的学生，他们的信息素波动天生带有很强的震慑属性。刚分化后她还不能完全控制好她的信息素，可能确实吓到她父母了。
“所以我们指挥系参加节目不仅仅是为了改变指挥系Alpha的印象，更多的是协调这几个Alpha之前的矛盾，改变民众对全体Alpha的印象，”说到这里，系主任顿了顿，鼻梁上的眼镜似乎有亮光滑过，“我记得你的职业规划是不进入军部的，工作找到了吗？”
听到系主任突然这样发问，原本准备简明扼要和系主任辨析其中利害的林开阳身体僵了僵，随后又垂下头，十指蜷缩放在膝盖上，低声说：“找到了。”
“我说话可能有些直白，脱离的军事系统，你们这些天之骄子可没法和其他性别的毕业生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开阳，我很欣赏你追求诗和远方的勇气，选择自己喜欢的职业当然很好，但是柴米油盐一样很重要。你可以仔细看一下这档节目给你的报酬，学院不抽成，每一期的报酬据我估计应该比你工作两年的收入还要多。甚至可以说，这档节目，如果做好了，对你的就业环境改善可能也……”
“你是个聪明的学生，我点到为止。”
林开阳沉默了，从分化成Alpha开始她的人生就偏离了她预期的轨道。
虽然她还是贯彻什么事情都要做到最好的原则，可是她也清楚地意识到，这一切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很多同学想要的——他们渴望正常的生活，即使普通一些也没有关系。
然而，社会福利做得最好的还是军部，他们一旦离开，四年的学习基本都打了水漂，甚至Alpha这个标签在其他行当的求职路上会成为他们的绊脚石——Alpha总是象征着桀骜不驯、冲突与混乱。
他们绝大多数没有勇气迈出这一步。
终于，林开阳站起来深深地对系主任鞠了一躬：“谢谢主任，我会好好准备的。不仅为我，也为所有的Alpha。”
系主任眼见着林开阳坚定的背影，笑了笑。虽然他们都很可惜这个天生指挥使苗子的小家伙不打算按部就班地走常规的晋升路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哪里有那么多战事？他们其实都挺期待Alpha在非军事领域崭露头角。
突然，走远的林开阳又跑了回来，手扶着门框，半弯着腰，长发倾泻下来，遮盖住肩头，语气中带着些许请求：“主任，这个综艺可以加人吗？我觉得有一个Alpha，她应该会非常想参加这个综艺！”
“哦，谁？”
“机械系首席，童益算。”
作者有话说：
开坑一时爽，一直开坑一直爽；
爽完填坑火葬场（猫猫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