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房间门吱呀一声打开。
披星戴月而归的容梨从门外进来,随手为自己打了个除尘咒后,便向房间深处走去,苏虞赶紧将手中的《百花谱》收起。
走到桌边,容梨瞥了瞥盛放桂花糕的盒子:“少了两块。”
苏虞小脸一红。
余光瞥见苏虞脸上的薄红,容梨嘴唇不经意一勾,改口道:“应该,是我记错了吧。”
容梨解开身上沾了露水的外套,随手挂在衣架上,然后向苏虞所在的床边走去。
“容师叔,你做什么?”
见容梨穿着浅碧色中衣,坐到他所在的床上,苏虞眼睛都瞪直了。
容梨拔下头顶玉簪:“自然是休息。”
“容师叔应该有自己的房间吧?”精神疾病让苏虞不习惯和别人靠得太近,额头上都沁出了一层薄汗,紧绷着肌肉往后退去半米。
容梨看向苏虞,微笑:“苏师侄,这就是我的房间。”
“……可有其他房间?”
容梨回道:“书籍盈室,别无所居。”
“容师叔,晚辈不太习惯和别人挤一张床,而且晚辈的睡相很差,怕不知不觉冒犯了你老人家,你看看能不能……”
容梨看着苏虞良久,眼神也说不出有什么情绪,但就是看得苏虞心底发毛。
“可以。”
容梨转身看了看房间中的几根顶梁柱,右手一挥便从袖中飞出一根丝线,丝线细如发丝,呈现出淡银色,稳固地绑在两根柱子之间。
紧接着,容梨当场为苏虞表演了杂技。
比金庸小说里小龙女睡在绳子上还要夸张,容梨吹灭蜡烛后脚尖一点地,身轻如燕地跃上那根丝线,一个潇洒转身的动作,然后平稳地躺下合上双眼。
不一会儿,房间中响起浅浅的绵长呼吸声,黑夜里格外清晰。
短短一天内经历了这么多,苏虞失眠了。
这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
接下来的几天,苏虞一直留在容梨的居所调养伤势,并趁着这个机会熟悉法术剑招,以及男配苏虞的伴生灵宝碧荷伞。
剑尖所指,剑气呼啸,满地竹叶随风而起,久久不能从天空飘落。
收剑。
苏虞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百无聊赖地看着院中的翠竹和各种草药。
他将目光落在容梨居所的匾额提字上。
“猪……圈?”
突然,从背后想起一道温和的声音:“是竹轩。”
苏虞转头看向不知何时走到他背后的容梨,眨了眨眼睛:“猪圈?”
容梨笑容有些僵硬,却依旧耐心道:“竹——轩——”
苏虞用肯定的语气道:“猪圈……”
容梨脸色顿时沉了不少,看样子是被苏虞气到了,揪住苏虞的后衣领便御风而去。
脚下就是万丈高空,云雾从身旁呼啸而过,苏虞一张脸都白了,只好尽量屏住呼吸,将心底的恐惧压制下去,以免露出不该有的神色。
三个呼吸后,他被容梨丢到了一间茅草屋前,而容梨已经不见人影。
远远传来一道声音。
“猪圈容不下你,滚回你的狗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