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生的小太监给花洲拿了饭食来,特地把一盘花卷放到花洲面前叮嘱:“公子,您几日不曾好好饮食,还请您多吃一些。”
他的眼色特地在那花卷上停了片刻。
方太医包扎完退下,花洲越想越觉得那太监的行为奇怪,拿起花卷来仔细端倪,费力的把它掰开,里面竟然藏着一张纸条。
上面的字迹很潦草,可以看出来写的非常小心和匆忙,但依然可以辨认:
若想要回孩子,明日午时,奉天门外。许左。
奉天门是专门祭祀的地方,花洲心里一颤。他想做什么……
许左能买通太监给他送信,也是十分不容易了。
“阿洲。”萧承允突然一唤,吓了花洲一跳,半个花卷连同纸条一并塞进了嘴里。
萧承允坐到他旁边:“厨房怎么给你送来这个,你不是不爱吃面食吗?”
花洲嚼了几下,花卷在嘴里感觉黏黏腻腻的咽不下去,他吞了好几口才勉强咽下去,面无表情的淡淡道:“饿了。”
“原来阿洲是饿了,朕命人去给阿洲做些吃的来补补身子。”
花洲异样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分明昨天,这人还是一副凶神恶煞要把他吃了的样子,怎么一扭脸,又变得跟好人一样。
萧承允被他的眼神看得不自在:“阿洲,狐族的事是朕逼迫了你,可你放走银狐,本来就是你的不对,任是谁都会觉得你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处。这不能全怪朕。”
花洲的指尖还在发痛,萧承允变脸的本事简直让他蛰伏,他笑了笑:“皇帝怎么会有不对,自然都是我的错。”
萧承允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别用这种语调跟朕说话。”
“你给我喂控制意识的药,是么。”
“那只是些逼供的手段,让朕听听你的实话,有什么不好?你看,一颗药,现在误会解除了,朕知道你是真的不知道狐族的藏身之处,不是故意骗朕,这不是很好吗?”
萧承允难以理解的皱着眉:“朕肯把这么贵重的药用在你身上,证明朕在乎你,为什么还要去在意其他那些细枝末节呢?”
“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信任可言。”花洲觉得很可笑,萧承允不信他,他也不信萧承允,这种畸形的关系怎么可能长久。
萧承允扬袖站起身来:“朕看在你产后身子未愈的份上,勉强饶恕你这一次的失言。朕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用这种语气跟朕说话。”
“阿洲,朕这次冤枉了你,对你用了刑,可你也犯了错,朕不追究你的错,你也原谅朕的恼怒,如此便扯平了。”
花洲难以置信,灭族的仇恨,萧承允就这样跟他扯平了?
但他现在还不能跟萧承允闹翻,他淡淡道:“宝宝呢。我要见孩子。”
“孩子……不劳你操心了。朕还有公事要忙,你老实待在宫殿里休息。”
花洲紧攥着手指,指尖又渗出血来。
第二日,萧承允带着狐狸宝宝和暮云的尸身到了奉天门。
许左被两个哑巴太监押着出来。
这一天萧承允实在等的太久了。虽然会有点对不起花洲,但他发誓,他会尽力的补偿,他会给他第二个孩子,会让他做太子,弥补所有的遗憾。
许左抱着孩子走上祭台,口中捏起咒决,霎时间风起云涌,黑云避日。他向着宫内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自己的儿子被几个人带出来。
许左心中紧了一下,与此同时,他看到一只小狐狸探头探脑的躲在墙根后面,透露出难以言喻的悲痛和失望。
这只软软的小狐狸,难道不是他的孩子吗?他怎么下得去手,用他祭祀。
萧承允下达指令道:“许左,你要的东西都准备齐全,开始吧。”
电光火石之间,一只三色尾白狐光电似的冲出来,一个猛子窜向祭台,直冲这许左手里的狐狸宝宝而去。
“花洲?!”萧承允骤然大喊,“拦住他!不准他抢走小狐崽!”
侍卫扬起长枪撞上花洲的心口,花洲向后跌去,长枪立刻围困住了他。
萧承允对上花洲眼睛的那一瞬,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了,淡淡道:“把他押下去。”
“萧承允!你凭什么!那是我的孩子!”花洲叫得歇斯底里,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简直匪夷所思。
萧承允喝道:“押下去!”
许左高高的举起小狐崽,花洲拼命的挣扎着,不要!不要啊!
许左忽然把目光转向了花洲:“花洲,接好了你的孩子。”
说罢,许左把孩子用力往天上一抛,在那一瞬,花洲不能的爆发出所有的力量挣脱束缚,一个跃身翻到天上叼住了小狐崽。
萧承允意识到事情不妙:“放箭!杀了许左!许驭。艳。左,你不要你的儿子了?!”
许左双拳紧握,一瞬间爆发出硕大的朱雀双持,把花洲和小狐崽挡在身后,化成一只巨大的红鸟朱雀:“我答应你会救暮云,但……不用小狐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