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池杏蹲守在门口这么久,白明堑又是甜蜜又是心疼,一边想他怎么能这么委屈自己呢,真是不应该,一边又想,他愿意为我这么委屈,我太高兴——但这份高兴也太不应该。
白明堑亏欠地说:“对不起。”
“没关系呀。”池杏抱着白明堑的脖子,说,“快来陪我玩儿就好了。”
白明堑也是心猿意马,抱起池杏,往卧室里走,便陪他玩儿了起来。
池杏玩儿得高兴,玩儿得嗷嗷叫。
白明堑一边与他一起,目光却不自觉瞥向放在墙边一面大镜子。
放在平时,白明堑觉得这面镜子很有情`趣。他喜欢在镜子里看到的征伐画面。
然而……
此刻他却满心都是恼意,他看着和镜像的自己的身体,就感到极大的敌意。
厌恶。
憎恨。
除之而后快。
刚刚在书房里,他尝试用意念去探索自己的神识,试图找到另一个“他”存在的痕迹。
但他的脑海里仿佛竖起了一道闸门,就像是什么神秘的力量把他的意识一分为二。两者被一堵铜墙铁壁阻隔,永远感受不到对方。
白明堑对于这种“禁咒”已经很熟悉了:是心理咒术的禁制。从气息上看好像还一样的白檀的手笔呢。
察觉到这个,白明堑对白檀更加不满:这个自以为是的巫师到底在我脑子里放了多少东西?
如果说,“寻找白檀大巫的下落”之前对白明堑而言还是不得不做的任务,那现在,就成了白明堑必须要做的事。
他一定要在巫师协会找到白檀之前把白檀抓起来拷问,问他到底给自己下了多少恶心的催眠咒语?如果不想死,就请把这些莫名其妙的禁咒全部解开!
白明堑尝试用意志力去推开禁制,就像之前那样。他这次更为轻车熟路,很快,脑中的禁制便出现裂缝。他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了来自另一个“他”的气息——浓烈的天煞之气纠缠着暗黑之力,散发出极为强大的威压。
果然,白明堑想起真白檀那一句“你只有三分之一的力量”。那么说,另一个存在竟霸占了自身三分之二的力量,实在是太过荒谬了。
无论是力量还是爱人,白明堑都断不可能与之分享!
在游戏中的池杏发现了大猫的走神,不悦地掐住猫的尾巴,狠狠说:“你在想什么?该不会真的在外面有猫了吧?”
白明堑回过神来,看着脸色如胭的池杏,眼神温柔:“我只要你一个,你也只要我一个,你说好不好?”
“当然好啊。”池杏笑着回答。
抱着怀里的美人,白明堑抛开所有杂念,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一场猫狗游戏之中。
待游戏完一轮之后,池杏抱着被子问他:“回来就觉得你不对劲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白明堑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书房,这本来就不正常。更让池杏在意的是,白明堑破天荒第一回 在干那挡子事的时候走神了——这可给池杏敲了一个大大的警钟。
白明堑平常可不是这样的。
大猫进食的时候可是非常专注的,绝不可能分神。
一定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了……
池杏看着白明堑蹙起的眉间,柔声说:“有什么烦恼都可以跟我说啊!”
白明堑思忖一会儿,才悠悠说:“那些黑色的猫毛,真的不是我的……”
听到这句话,池杏简直炸毛:“什么意思?你还真在外面有猫了!?”
池杏一直还装乖,但这下是真的坐不住,狼爪子都快要亮出来,就等着白明堑点个猫头,他就把这个猫头点个地!
白明堑忙安抚池杏说:“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池杏勉强稳住心神。
白明堑道:“我这次出去是执行一次危险的任务……”
“我大概知道。”池杏答道。
白明堑虽然将池杏圈养在山上,不许他出门,但并没有妨碍他上网冲浪。白明堑还让池杏多看看他们俩的CP站子。池杏从中也获知了很多关于自己和明堑的信息。
明堑是军部的铁血大猫,经常负责一些和暗黑巫师打交道的危险任务。
池杏担心地说:“是出了什么事吗?”
白明堑并没打算像池杏骗自己那样绘声绘色地编谎,倒不是白明堑道德水平高,而是白明堑觉得谎言说得越多越容易露馅。
池杏自己就是一个反面例子。
白明堑便半遮半掩地说:“事关机密,很多事情我不能告诉你,对你不好。”
“啊……”池杏沮丧地低头,“也是。”
“不过,有一点,你一定要记牢。”白明堑认真地说。
听到白明堑这么严肃的语气,池杏也跟着紧张起来:“嗯,你说,我听着!”
“如果看到一个和我一模一样、但是尾巴的黑色的、身上沾染暗黑之力的妖物,”白明堑道,“你要记住,他不是我。”
池杏眼睛瞪得极大,好一会儿才理解完这句话:“和你一样但是尾巴是黑色的,身上还有暗黑之力的妖物?是什么?”
他想了想,又恍然道:“是那几条黑猫毛的主人吗?”
“不错。”白明堑一脸严肃,“他是危险分子,而且巧言令色、狡诈无比,你遇到他的话,不要给他机会说服你,你别听他的话。”
池杏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白明堑却一本正经地解释说:“他会顶着我的相貌,假装和你很亲密的样子,骗取你的信任……”
“啊……”池杏听白明堑的形容,便觉得十分可怕。
“你不要给他任何机会!”白明堑叮嘱。
池杏见白明堑脸沉如水,心里也十分紧张:“我要是遇上他,那可怎么办?”
“别怕。”白明堑不知从那里变出一把纯白色的匕首,温声说,“用这个,捅入他的心脏。”
白明堑语气很温柔,像是在劝哄小孩子吃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