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于轻错愕，连眼泪都随着顿住，“你说什么？”
话已经说出口，雷霆心里反倒松了口气，他的神色平静了些，深邃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于轻，“看着你出车祸，我害怕得失控，看着你紧闭双眼，医生宣布你再也醒不过来，我就像疯魔了一样，只想把你牢牢固在身边……”
“然而当时我不懂那是什么，我一次又次地催眠自己，你只是个替代品，甚至还特意对着别人……可那时候心里依然满满想的都是你，子译说得对，我骗得了自己，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他向缓缓向于轻走近，“于轻，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有着他身上的特征，而是因为你就是你，你是于轻，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你是于轻。”
“我知道自己曾经对你的伤害不可原谅，可我还是想求求你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好不好？”
兴许是对他说的话太过于震惊，直到他走到了近前，于轻整个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雷霆缓缓抬起手，有些颤抖地摸了摸他的脸，“我……”
男人的手是滚烫的，于轻一个激灵，猛然往后退，“滚开！不要碰我！”
雷霆身体轻颤。
看着他，不知为什么，于轻刚停住的眼泪，忍不住又往外流，“喜欢我？你说你喜欢我？”
“你凭什么说喜欢我？凭你囚禁了我好几个月？凭你占着我的躯体，害我如今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他流着泪看着他，一字一句：“又或者说，凭你害我被别人操？”
于轻本身是个外软内强，又极注重外表形象的人，如今声色俱厉地说着这么粗俗的话，端的让人心中抽痛，几欲窒息。
望着眼前哭红了眼睛的人儿，雷霆心里的悔恨无以复加，泛红的眼眶涌上淡淡雾气，心口一阵一阵的抽痛，让他呼吸逐渐沉重。
为什么他不早一些察觉到自己的心意？为什么要去伤害一个这么软的人？
如今把对方弄得浑身伤痕累累，他又该如何去补偿？
还来得及么？
“对不起……”
他沙哑着声音，一声又一声地低喃：“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低，却每一声都撞击在于轻的心里。
他的眼泪止不住，明明还有更多怨恨堵在心里，此刻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于轻……”
雷霆忍不住又向他走近，他的眼眶里也有泪水，他直视着于轻，眼底有着化不开的浓情。
第一次见着这样的他，于轻几乎是下意识又往后退了退。
见状，雷霆顿住脚步，声音放得又缓又低，仿佛怕惊着了对方一样，“于轻，只要你肯原谅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求你不要躲着我。”
在于轻的印象里，眼前这个男人从来就没有过这么脆弱的神情，更别说这么低声下气地苦苦哀求别人。
他的心瞬间就乱了，连满肚子的怨气都无法宣泄出来。
他有些茫然无措地抓了抓衣摆，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回答雷霆的话，“谁会喜欢一个被弄脏的人？”
雷霆声音微颤，“你不脏，我从来不觉得你脏，我……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他，那就把他的躯体还回来！”
一道略带恼怒的声音，自于轻身后响起。
坐在角落里的蓝若风腾地站了起来，欣喜：“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