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衫女子行了一礼后便退了下去,转身时瞟了一眼床上,见沈浥尘躺在纪九辰床上,小脸一红便迈着小碎步走出去了。
然后,今天灵界便开始讨论,他们君上会在何时迎娶夫人了……
……
今日凡间的大街上倒是挺热闹的,唯有两位男子混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两位都是细皮嫩肉的小白脸,穿的衣服也与他们不甚相同,样貌又实在引人注目,本来纪九辰也没想乔装,便由着他们看了,只领着沈浥尘到处买东西。
沈浥尘也拽着纪九辰,看哪人多往哪钻,一会竟钻到戏楼里去了,原来是这家戏楼的头牌今日登台唱曲,这京城里的人竟来了小半。
听旁人说,今日这出戏讲的是凡间一对师徒之间的爱恨情仇,而师徒二人又皆为男子,剧情实在新颖大胆。
一出戏刚演到一半,纪九辰便听沈浥尘问道:“师尊可有什么看法?”
纪九辰只专心听戏,并未看他,也不知他此刻表情如何,只随口答了句:“这戏竟不是讲富家小姐和穷书生的爱恨情仇的,甚好甚好。”
根本答所非问,但也没人深究了。
这凡间中龙阳之好也不稀奇,就是放在灵界也不是没有,但凡间思想实在保守,与灵界不同,能写出如此这般的戏的人,也属实大胆了。
台上人可谓是越唱越奇葩,本是讲两个大男人之间的事,却掺进了诸多女角,好在女角扮相足够讨人喜,也没人在乎了。
常人看不出什么,可纪九辰却看出来了,哪有什么女角?分明就是一群鬼嫁女出来觅食了。
许是觉得一群凡人不足为惧,连鬼气都不遮一下,满楼的鬼气几乎要冲破屋顶。连沈浥尘都察觉到不对了,拽着纪九辰的衣袖低声问了一句:“师尊,你有没有觉得这里不太对劲啊,有些阴森森的。”
纪九辰甚感欣慰,好歹这小子在他这里七八年学了点东西,总不算毫无收获。
纪九辰摇着扇子一脸欣慰的拍拍沈浥尘,道:“不过一群鬼嫁女而已,不足为惧。走了走了。”
沈浥尘听到前半句手都已经放在腰间的佩剑上了,听到后半句时又一脸茫然道:“走哪去?接下来难道不应该是为民除害吗?”
纪九辰愣了一瞬,道:“我为什么要救他们。为什么要为民除害?”言罢,纪九辰便摇着扇子往门外走了,竟没注意到沈浥尘。
沈浥尘抬脚走了两步,又停下了。他没想到纪九辰会这么做,他认为的纪九辰不是这样的。他心里的纪九辰是明月清风,不染世俗,有一颗救世心的,何至于对苍生的生死如此冷淡?
罢了罢了,纪九辰是灵界人,他可不是。
他又回头看了看那一群把戏楼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还是站住了。鬼嫁女他虽没见过,但有这么重鬼气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么多人,不能放任不管。随即又坐了回去,心道:“师尊从未教过我什么剑法,只有一些简单的招式和心法,一会若支撑不住了该如何是好?”
别无他法,沈浥尘只好咬着牙,把心一横,手抓着腰间佩剑,坐在原地打冥坐,心道:“师尊应该不会把我丢在此处不管的吧。”
静静的坐了半天,除了鬼气越来越淡并没有什么异样,唯一的异样好像是周围越来越安静了……
等等,越来越安静,沈浥尘深呼吸一次,在心里默数了三秒钟后慢慢睁眼,瞬间身上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原本挤满了人的戏楼,现下竟然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