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人动作也快,不过一柱香的功夫便请来了医师。
医师见纪九辰这一身血淋淋的,吓得一身冷汗,立刻急急忙忙的打开药箱,却被逸鹤一手推开,叫医师来就只是来用医师的药箱的。
毕竟逸鹤可是堂堂医圣,比这些个看见纪九辰就吓得不敢抬头的医师不知好了多少。
医师得了逸鹤令便匆匆退下了。因为逸鹤常来九锦台,与纪九辰走的极近,便也都听他的吩咐。
逸鹤脱去了纪九辰的上衣,露出胸口,左臂两道堪称狰狞的伤口,沈浥尘一见又是自责又是心疼的,他只知是自己拖累了他,却不知纪九辰身上的两道伤痕都是为了自己。
逸鹤都险些不忍心看了,纪九辰左臂上的那道伤痕实在是过于渗人了,深可见骨。只好颤抖着手撒上药,扎好绷带,给他披上外衣。
纪九辰惨白着脸道:“多谢。”
沈浥尘一见纪九辰没死,立刻道:“师尊,我以后一定好好练剑绝不偷懒,徒儿将来一定要保护师尊。”
纪九辰深感欣慰,牵强的扯了下嘴角:“好。”
见沈浥尘还穿着那件粉嫩嫩的衣服,逸鹤提醒道:“晚上有晚宴,你去把衣服换了。”
沈浥尘这才注意到自己还穿着那件衣服,立刻跑了出去,到了门口才发现忘了道谢,道:“多谢叔……师叔提醒!”
逸鹤看着纪九辰躺下,道:“晚上有晚宴,你好好休息。”
逸鹤刚抬脚要走便被纪九辰叫住:“逸鹤,你去把这个镇在岁锦殿。”
逸鹤回头,见纪九辰手里拿着的正是那个玲珑塔,一脸糟心的收下了,不抱什么希望道:“你这伤,别喝酒,别打架。”随即走出殿门,嘟囔道:“我还想睡个午觉来着,罢了罢了,纪清慕他不能用,也没什么可用的人了。”
须臾,逸鹤封好了玲珑塔,加上了重重封印,因是禁地,也没什么人敢不要命的闯进来,便没有设结界,心满意足的午睡去了。
墨锦殿里,换好衣服的沈浥尘就静静的守在门外,刚才属下们说君上睡了,还没起,便一直在门外守着,已经快一个时辰了。
早已入秋,天气越发凉了,今日更冷,沈浥尘穿的也不多,冷的直发颤。
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里面伺候的人出来招呼道:“小少主,君上醒了,听说你在外面侯着,这会传你进去呢。”
沈浥尘一听,立马提了衣摆往殿里跑,人还未到,声已先到了:“师尊!你可好些了?”
纪九辰道:“好些了。”
才只过了几个时辰,能好到哪里去。
宫人拿出纪九辰参加夜宴惯穿的那件繁重至极的白衣,纪九辰也不知这三十年没穿过的衣服还能不能穿了,便黑了脸色,对宫人们道:“我走的这三十年是没有给我做衣服吗?”
领头的宫人答:“回君上话,是咱们这些办事的糊涂了,这就给君上准备去。”
等宫人们都退下后,纪九辰稍稍缓和了一下脸色,温声道:“离宴会开始还有些时候,你怎么来了?”
沈浥尘道:“在殿里实在是闲得慌,想着师尊身上的伤,便来看看师尊。”
纪九辰甚感欣慰,养了七八年的徒弟还算没白养,但面上还是一副淡淡的表情,道:“浥尘有心了。”
两人聊的正欢,却从门外走进一位白衣女子,刚进来,便将身上的银白色轻纱斗篷脱下来放到一旁的架子上。沈浥尘一看,正是九锦阁的少主纪清慕。
沈浥尘正愁着要如何称呼这位漂亮姐姐,按辈分,是要喊她一声“师叔”或是“师姑”的,但这种称呼属实有些老气,和纪清慕的气质不符,正无比惆怅时,便听得纪清慕说道:“这便是兄长清修时收的弟子吧,长得真是可爱。”
听纪清慕夸他可爱,立刻便红了小脸,扣着手,磕磕巴巴道:“啊?谢谢……师姑夸奖,师姑也……也好看。”
纪清慕低头轻笑了一下,道:“也不必唤我师姑了,叫阿姐就行。平时兄长若是忙,没时间陪你时,你便来找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