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乔的声音很小，将将好让楚寒山听到。
温热的呼吸拂在耳畔，楚寒山浑身一颤，不知道是被这近得过分的亲密距离给刺激到了，还是钟云乔的话更让他震惊。他抱着钟云乔的动作有些僵硬，嗓子也有些哑，低低开口，带了些小心翼翼的意味，“那、那是为什么？”
“他有病。”
三个字，几乎用尽了钟云乔的力气。他把楚寒山抱得更紧，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从他的Alpha身上汲取到一点点安全感，像是风暴中行驶的船，只有楚寒山能把他从那段痛苦的回忆拉回到港湾。
楚寒山显然也被他吓到了，“什么？”
“你出差的时候我做了产检，医生说他有病……他就算生下来、也……”
钟云乔说不下去，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洇湿楚寒山的睡衣。温热的泪水，瞬息转凉，也让楚寒山的一颗心逐渐沉底，“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我的原因，他的病因是我……我不敢告诉你，我害怕。寒山，我那时候真的好害怕，我怕你会怪我，我没有办法……”
楚寒山隐隐有些气，“你怎么会这么想！孩子是我们的，就算他有什么也应该我和你一起去面对。”
“对不起，寒山，真的对不起。我那时候整个人都慌了，我不知道该跟谁说，我连我爸他们都不敢告诉，我只能找小堂……”钟云乔吸吸鼻子，“你那么喜欢那个孩子，我该怎么告诉你真相？我甚至想他是因为我遗传给他的细胞才生病，那你、你会不会……就不要我了……”
钟云乔把楚寒山的睡衣揪得皱皱巴巴，像是把衣服当成了当年那个愚蠢胆小又懦弱的自己。
“我要是早知道你这么爱我，我不会瞒你的。”
“你真是……”
楚寒山无言以对，他是生气的，气钟云乔不信任他也不信任他们的婚姻。可在这份气恼背后，又分明是藏也藏不住的心疼。他了解钟云乔的性格，面对他的质问和误会，这么多年他一定自己给自己吃了很多苦。说不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哭过多少次，自责过多少次。想到这些，楚寒山就是有再多的气都只能烟消云散。
他抱着钟云乔轻叹一声，“算了，以后不可以这样了。”
钟云乔微微愣，仰头看他，“你不生气了？”
“我都要被你气死了！”楚寒山狠狠瞪他一眼，可看他眼睛红得像只兔子，湿漉漉的委屈样，哪里还能说得出一句重话。
在钟云乔面前的楚寒山，仿佛从来都是没办法的。
“可我生气能怎么办？我这么爱你，只能随你去。”